小小一座村,白天看起来更小了。
一条小溪溯流而下,横贯村寨。能逛的地方一小时就能逛完。
我奶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养老。方尖儿随便采了根野草,边走边在手里舞着。
气候温暖?央仪将手藏进长袖里,半张脸埋在竖领下,对身体好。
换我我就选三亚。
两人沿着小溪爬上坡,走了不少泥泞路。
那座翘脚小楼逐渐被她们甩在身后。
我以前暑假流放过这边,隔一个山头,那方向有信号塔。方尖儿一指,咱们下午可以在这刷手机。
央仪莫名:你不是要替奶奶送东西吗?
你说这个啊。方尖晃晃用纸包着的一包东西,这个不急,回去路上再送。
好歹找到一块凸石,两人背靠阳光坐下。
这个地方果然能收到一点信号,虽然很慢,聊胜于无。
到四五点,太阳快要下山时,方尖儿才遗憾地合上手机:没电了。
央仪随手将出来时带的画纸和碳素笔揣回兜里:那走?
方尖儿打了个长长哈欠:一会下去的时候,路过那,就能把我奶的任务完成了。
方尖儿指的是一座独立在村寨外的吊脚楼,古朴沉寂地掩映在树丛中。
要不是她特地去指,央仪压根没注意到。
离得那座小楼越近,越能听见呜呜咽咽的风声。四周草木茂盛,连脚下被人为踩出的小路都快无处下脚。
半途,央仪不放心地扎紧裤腿,生怕有什么不知名的虫子从草里钻出,顺杆爬上脚踝。
最窄的一段路过去,眼前好歹有了点没被植被覆盖的泥土地。
再往前,就是那座吊脚楼了。
风声在耳边停了,呜咽还在继续。
央仪顺着声音望过去,才发现这里罕见地聚了些人,夹在风里的呜咽不是别的,而是跪在堂前披麻戴孝的人发出的哭声。
日头已经逐渐西下了,那座古朴小楼散发的幽幽气息让人不太敢靠近。
央仪在小路尽头停下:真去?
方尖儿点头:没事儿,你怕的话在这等我。
身后是浓绿的茂密树林,随着日影西斜颜色又深了几分。央仪贴着方尖儿,一脸认真:我觉得还是去有人的地方比较好。
要不是碍于场合,方尖儿真的要笑了。
别看她姐妹平时温柔淡定,这个时候真是,可爱得要死。
两人一前一后往前。
方尖儿到底是被流放过的人,认识一两个这里的村民。两边用蹩脚的普通话交流完,有个头戴白帽的村民接了东西带她进屋。
央仪听到里面呜呜咽咽又是一阵,紧接着乐声大起。
后面有人抬着东西借过。
见方尖儿还不出来,央仪躲到一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