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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笑呢,尉迟宝琳脚步踉跄的摸着门进来了,嚷嚷着今儿好不容易有牛肉,却被灌醉了……
李楷让伙房索性再做了份,那头秦川大黄牛基本上全被李昭德给弄来了,据说是摔死的,也不知道真假……反正是李家庄子摔死的。
说起来,这菜肴真是一绝!胖乎乎的高履行咂咂嘴,难不成是你们丹阳房秘制?
刚上来的炖牛腩被尉迟宝琳一扫而空,就差舔盘子了……他也乐于塑造这样的形象,毕竟秦王府中,真正白衣起家的也就他和侯君集两人。
当然了,刚刚酒醒的尉迟宝琳到底是不是本色出演……这个谁都不知道了。
程处默拍了拍肋间,上次三天都没能下床,若要揭过此事,日后不得收钱!
想来吃白食……李楷这等好脾气的都被气笑了。
一旁的李昭德嘴快,这等事我兄弟二人做不得主,酒楼也有李兄份子。
程处默眼睛一亮,那不正好!
咳咳!李楷瞪了李昭德一眼,李兄与酒楼无关,只是东山寺而已。
这句话言外之意是,李善日后是要走仕途的。
懂,懂。程处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只嚷嚷道:至少十次,昭德不许,某直接去东山寺找李善!
李昭德冷笑道:你去找吧,就怕又是被抬回来!
这边两人争吵不休,那边房遗直轻声问:德谋兄,府内尽知,家父有意……不知令尊?
房玄龄最喜欢举荐人才入秦王府,众人都以为,若是秦王登基,其他不论,吏部尚书一职非房玄龄莫属。
房遗直知晓父亲曾向秦王举荐李善,但似乎并没有下文,而李善和陇西李家丹阳房子弟来往密切,按理来说应该是李客师举荐。
李楷踌躇了会儿,避而不答,提起酒楼布局是李善亲手绘图而成。
虽然不知内情,但李楷知道一点,李世民对李善施恩,但又不将其收入麾下,一定是有所用意的……李楷心有隐忧,只怕和河东裴氏有关。
琼瑶浆?长孙冲的话让他人的议论都停了下来。
对对对,琼瑶浆据说是东山寺僧人秘制。高履行拍手道:入口丝滑,若是加入蔗糖……
那便是李兄……呃,是东山寺秘制。李昭德舌头拐了个弯,原先是孝卿兄门下与东山寺合营,后来王仁祐那厮偷了秘方……
偷了秘方?
真的假的?
李昭德气鼓鼓的,骂道:还不止呢,王仁祐还想拉拢李兄,但李兄以义为先,严词相拒!
噢噢噢!长孙冲这下明白了,难怪那日丘家大郎入酒肆,恰巧随行的王仁祐……这才将李善卷了进去!
那日之后,也有人猜得到,自己八成是被人当枪使了……最明显的证据是,一个多月过去了,基本每日都要去平康坊吟诗作赋大出风头的王仁祐一直销声匿迹。
但直到今日,众人才知晓其中缘由。
王仁祐乃是太原王氏子弟,去偷一份秘方?杜构嗤笑道:天方夜谭,以此相诬……
闭嘴!房遗直再也忍不住厉声训斥,今日之事,必当禀报令尊!
杜构脸色一白,他是知道自己老子的,那可不是好脾气的,就连身为秦王府兵曹参军事的叔祖杜淹都要俯首。
此事就此揭过。李楷朗声道:他日再行切磋,但请择日,只需不在此地即可。
对了,今晚家慈寿诞……
正要拜会。房遗直等人起身,时辰也差不多了,这就过去。
李楷拱手道谢,笑道:履行就不用去了吧?
高履行本名高文敏,履行是他的字。
正要拜会表姐。高履行两眼一翻,对了,还有表姐夫!
程处默在一旁起哄,德谋兄,你该称一声表舅呢!
从秦王妃那边算起来,李楷的母亲长孙氏算是高履行的表姐。
隔壁……
无碍,李兄午时已然拜会过家慈了。李楷挥手道:让他随从送他回家就是。
高履行拉着长孙冲走在最后面,低声道:此事不必追问。
真是王仁祐?
嗯。高履行朝着前面的房遗直努努嘴,遗直兄也听出来了,酒楼有王孝卿的份子,同安长公主乃王孝卿嫡母,而王仁祐颇得长公主青睐……
脑子转了两个圈,长孙冲这才听懂,八成是王仁祐和王仁表斗法,结果连累了李善,而王仁祐一时凑巧,拿自己这帮人当枪使。
娘的!长孙冲忍不住骂了句脏话,王仁祐那厮呢?
他是个聪明人,一个多月了,一直躲在长公主府内不出来,你还想冲进去给他一巴掌?
长孙冲没话说了,同安长公主地位尊崇,太子秦王都要毕恭毕敬,自己又没疯。
走出酒楼,看着四五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将李善送上马车,高履行啧啧两声,李善身边随从也颇为不俗,不仅武艺精熟,而且进退有度,俨然阵列。
长孙冲犹豫了下,低声说:但父亲私下曾提起,此人……
', '>')('表兄就是想得多……你说不得,我还说不得?高履行嘿嘿笑道:李善与陇西丹阳房来往密切,德谋兄之母是秦王妃的堂姐,却未将李善引入秦王府,偏偏殿下两次盛赞……
高履行身材矮小,还吃的圆滚滚的,实则心细如发……没办法啊,这么多年,虽然有秦王府护佑,但毕竟父亲高士廉远在岭南,一人在关中,自然历练出来了。
高履行在心里想,今日解开过节,但李德谋还是避开了那个话题……李善究竟是何来历?
黄昏时分,宾客盈门,多有陇西李氏族人来贺,当然更多的是李客师在秦王府的同僚,以及秦王府子弟。
尉迟宝琳败北的事,很快就传开了……呃,这个要败程处默所赐。
第五十章 有备无患
隐隐察觉到有人用湿毛巾敷额,李善努力睁开眼,只听见母亲朱氏在那发牢骚。
如此大醉淋漓,真是好的不学,尽学这些!
即使头晕脑胀,李善也忍不住想笑,这是在骂周赵呢……那厮在李宅授课,包吃包住,但是不包酒,一个月十贯的薪水全都买酒了,每隔几日就要大醉一场。
那边还在絮絮叨叨,李善手一撑床榻坐了起来,一个不稳又好险栽倒。
醒了!朱氏哼了声,醉酒赋诗,倒是好风采!
李善呃了声,自己不会说漏了嘴吧,千古名句这么出现……那真是糟蹋了。
就知道自挂东南枝,自挂东南枝,也不嫌丢人!
还东倒西歪的,往哪儿去?
放下心的李善摇摇摆摆,张头四顾,实在有点站不稳,感觉走个直线能走个圈,只能嚷嚷道:小蛮,小蛮呢?
朱氏赶紧扶住儿子,小蛮在烹茶。
烹茶解酒?
这是怕我吐不干净是吧?
想想今日在李宅后院喝的那碗茶,李善忍不住呕一声,稀里哗啦……
三勒浆虽是果酒,度数不高,但后劲不小,李善这次算是栽了。
但现在的问题是……李善至少喝了有三四十碗!
小蛮,小蛮!
郎君又吐了……
扶着我……走!李善靠在香软的身躯上,加快了脚步。
三四十碗果酒,真的憋不住了!
一晚上起夜了四五次,毕竟那么多果酒,还加上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,第二天一早,李善还无精打采,虽然昨日大醉,但生物钟让他还是早早醒来。
侧头看了眼身边睡得正香的小蛮,李善定睛细看,哎,放在前世,这是个脸蛋精致的软萌妹子啊。
说起来小蛮昨晚有功啊,黑漆漆的夜里还把水龙头挺准的,没让李善弄湿裤子。
怔怔的出神,李善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其那些已经很久远的记忆,可能是因为昨日打了一架,他甚至想起自己在高中打的第一架。
那是个喜欢抢高中生生活费的混混,记得自己被打的不成人形,但还是狠狠咬住混混的耳朵不肯松口,事后班主任说你太傻,只为了那五块钱。
但那时候,自己一周也只有五块钱的。
为了让那些混混心生惧意,自己可以豁出去玩一把狠的。
昨日也一样,当尉迟宝琳动手,当李楷、长孙冲、程处默都赶到之后,李善已经下定决心玩一把狠的了。
不玩一把狠的,不证明自己有些能力,不让自己更有分量一些,日后当危机降临的时候,自己有能力自保吗?
若昨日没有干脆利索的击晕尉迟宝琳,自己能得到那些秦王府子弟的认可吗?
若是昨日被尉迟宝琳羞辱却不敢反抗,秦王府上下会如何看待自己呢?
不说李客师了,李楷、李昭德还会视自己为友吗?
说什么以义为先,说什么合作得利……李善很清楚,这些都是建立在自己个人能力、气质、驳杂学识的基础上,这个时代真正的寒门子弟是无法和李善这样的穿越者相提并论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间早已大亮,小蛮这才悠悠醒转,郎君看什么呢?
擦擦。
啊?
擦擦口水。
小蛮脸腾一下红了,一下子爬起来,捂着脸跳下床。
小心点……哎哎哎,看看,摔了吧。
李善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,看着小蛮跌跌撞撞的跑出去。
好一会儿之后,小蛮端着脸盆毛巾进来服侍李善起身,小脸还红通通的。
端进来作甚,我出去洗漱就是。李善嘀咕了句,但还是起身,张开手,任由小蛮服侍穿衣洗漱。
基本上除了刷牙还是自个儿动手之外,其他的李善闭目养神就行了……腐朽的封建地主阶级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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