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……程瑞和她一胎双生,幼时一处起卧,谁也离不了谁。不过后来程瑞被过继出去,就学会了单独入睡。不过这两件事似乎不能放到一处对比。程寻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了,正想说点什么补救,苏凌却抬头一笑,一双眼睛流光溢彩,熠熠生辉:是么?程寻不觉一怔,心说,苏同学这双眼睛可真好看。不知换上女装,该是一副什么模样。她想起那晚做的梦,不由轻笑出声。你笑什么?程寻听他发问,笑道:没什么,就是觉得你眼睛挺好看的。苏凌眼神一闪,很快又恢复如常,只不咸不淡说了一句:是吗?是啊是啊,我不爱骗人。程寻一脸认真。外面雨声哗啦哗啦还在继续,并无减小的趋势。煤油灯的灯光越来越暗,人的身影摇摇晃晃,一点点恐惧慢慢爬上心头,程寻忍不住小声问:你说,外面会不会有狼?书院怎么会有狼?苏凌轻笑。书院后面就是老君山,谁知道老君山有没有狼?程寻小声嘀咕。小时候娘没少用老君山的狼吓唬她。你很害怕?苏凌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。也……程寻的也没有才说了一个也字,灯光跳跃了一下,小舍陷入了黑暗,唯有窗口的那一点微光。她低呼一声,重重地呼了口气:怎,怎么了?黑暗中,苏凌站起身:估计是没油了,改明儿找人要一些。那晚上没有灯,你怎么入睡?程寻脱口而出。作者有话要说:么么哒,么么哒,么么哒。一般更新都在晚上,其余时间如果有更新提示,那肯定是在捉虫或者纠错啦。☆、共度一宿黑暗中人的耳朵似乎格外灵敏,苏凌轻而易举地听出了程寻隐藏的担心。他轻轻唔了一声,将方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补上:我记得我还有些蜡烛,我去拿来。他在黑暗中前行,听到程寻轻轻啊了声,像是懊恼,又像是羞窘。他唇角翘起,笑意久久不散。点燃蜡烛后,小舍重新明亮起来。程寻叹道:幸好有蜡烛。苏凌不置可否,目光从她面庞扫过,又迅速移开了去。烛光映照下,她的脸看着似乎没平时那般黝黑,睫羽纤长,鼻梁微耸,半低着头的样子竟有些温柔缱绻的意味。可是,雨为什么还不停?程寻有些懊恼,哪怕下小一些都行啊。再这样下去,雨何时才能停?她又怎么才能回去?她不回去,爹娘肯定要担心的。可她要冒雨回去,他们定然也会担心她的身体。她坐立不安,苏凌微微一笑:你不要急。该停就停了。声音温和又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:不如,咱们雨夜联句?程寻摆手,没心情啊。可是她也知道,她这样挺不礼貌也无济于事,她心思转了几转:不如咱们背书吧?背书?对啊,也只有背书这种事情能打发无聊的时光了。程寻扬眉,你说吧,背哪一篇?见她双目陡然迸发出光芒,一扫先前颓唐之态,苏凌微怔,轻轻颔首:那就吧!?程寻一笑,好啊。她清了清嗓子: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。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。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……伴随着哗哗的雨声,程寻清亮的声音在小舍回响,她摇头晃脑,十分流畅地背完了一整篇,然后一双眼睛盯着苏凌:还有么?苏凌怔了片刻,继而失笑:你,很喜欢读书?程寻扁嘴:谁不喜欢读书啊?你要是不喜欢读书,你会女扮男装跑到书院?苏凌扯了扯嘴角,不置可否,转了话题:你渴了么?我还有一点水,是午间存的凉开水,要喝一些吗?他说着站起身。程寻连忙摆手:不要了。她不爱喝凉水。那,我给你背?苏凌试探。好啊。程寻点头。苏凌重新坐了下来: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。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。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…………只就有四十余篇,小舍外雨一直下,小舍里一篇又一篇。程寻初时神采奕奕,后来渐渐觉得困倦,声音越来越小,眼皮越来越重。她轻声叮嘱苏凌:苏凌,我先歇一会儿,就歇一小会儿。等一会儿雨停了,记得叫我。她合上双眸,埋首于膝盖,思绪逐渐混沌。苏凌轻轻嗯了一声,心说:第一次。这是第一次唤他苏凌,而不是苏同学或是苏凌同学。这感觉,还不算太坏。程寻实在是困得狠了,眼睛合上以后,昏昏沉沉,如入梦中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身体猛地一激灵,瞬间睁开了眼。晨光熹微,雨已经停了,窗外的鸟语虫鸣声清晰可闻。程寻揉了揉酸痛的脖颈,意识逐渐恢复清明。她竟然就这么在这里坐了一宿?怪不得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。她站起身,心头一阵懊恼,真是,本来只想歇一小会儿的,谁想竟待了一整夜。不对,也不能算一整夜,昨晚她合眼之际至少已交丑时了。是了,苏凌同学呢?程寻环顾四周,看见了双目紧闭倚靠在桌边的苏凌和桌上蜡烛已经燃尽的烛台。她轻轻叹了一口气,难怪苏凌没有叫醒她,是他自己也睡着了么?昨夜背书太多,此刻喉咙疼。程寻刚一清嗓子,那边苏凌就陡然睁开双目,眼神锐利,直直地扫向她。程寻微惊,下意识道:天亮了,雨停了……嗯……苏凌站了起来,面带歉然之色,忘了叫你。没事没事……这不怪你,是我不好。程寻连连摆手,她看一眼窗外,快要上早课了,我得先回家一趟,不然他们要担心的。你也收拾一下,学堂见吧。她冲苏凌点一点头,迅速回转身,打开门,快步向程家而去。昨夜大雨滂沱,此刻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还稍微有些泥泞。程寻一路疾行,时而眼前浮现方才苏凌的眼神,时而回想起昨夜的事情,一时有些心烦意乱。母亲雷氏见到她后,眼睛通红:呦呦,你昨夜到哪儿去了?大家都快急死了。你二哥要去找你,你爹不让,说你兴许是在哪儿避雨……程寻半垂着脑袋:昨日下了学,去文库寻一本书,不想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