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坐直身体,一只手小心地挡住阳光,而另一只手中,渐渐聚拢起雪花。雪花凝结成小小的雪团,莹润洁白。因为是由灵力凝成,无须谁去触碰,躺在手心里,自己便会来回地滚一滚,像是打招呼一样。阿欢用指尖轻轻戳一戳,雪团子抖抖簌簌地翻滚两圈,仿佛害羞一样。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:qwin10.她认认真真介绍:我的,好朋友。修宴眨一眨眼,表情似有些惊讶。但很快低头贴近她掌心,笑得眉眼弯弯,你好哇。雪团子滚了滚,沾落一点白茫茫雪沫。阿欢说:现在,不会说话。顿了顿,睫毛轻轻一颤,以前、会的……修宴看了她一会儿,忽然认真道:我小时候,很晚都没能学会化形。阿欢抬眸看他,小脸上神色平静,并看不出失落模样。修宴自顾自地说着,不会化形,自然也讲不了话,还有人说我灵智未开,生来是个白痴……可是我一化形,就比他们都漂亮,人人都喜欢和我玩。等你的朋友能够开口说话的时候,一定也会如此的。他性格乍乍呼呼,讲话时,为图方便,时常吞掉一两个音节。但这一句话,语速特意放缓,一个字一个字,让对方听得明晰。阿欢于是便也专注地听着,慢慢地,眸光亮起,一下子像是潭水倒映出漫天星光。嗯。她用力点头。这之后,两人把雪团子和叶子小狼放在树荫下,又搜集了一些材料,围成小小院落,佐以幼花嫩草,给小家伙们盖了一个家。待得工程竣工,修宴跑去拿来茶水和点心,和阿欢分享。时值午后,日头正好,微风徐徐,流云散漫。树荫下,少年单手撑着脸颊,侧头看着一旁的少女,银发垂落遮住一点面颊,笑得狡黠,经过今日,有没有一点喜欢上我了?阿欢正专注咬着一块儿酥饼,闻言抬头,眸光澄净得仿佛江南三月的春水,带着点儿懵懂的茫然。四目相对,修宴耳根忽然一烫,连忙补充道:喔,对了,还有兄长。话已出口,他却像是才意识到这点,声音倏地低下来,喃喃又念一遍,还有兄长啊……好在修宴向来乐观,自个儿低落片刻,很快重新振作起来,指指阿欢放在一边的法宝,我从刚才就一直想问啦,这到底是什么嘛。阿欢说:香炉。嗯嗯,做什么用的?少年满脸好奇。阿欢慢吞吞问他:想,知道?修宴闻言,眼睛顿时一亮,立耳忍不住一抖,人眼巴巴点头。北境乃妖族所居,与仙宗门派相隔甚远,灵宝法器本就少有流入。兼之妖族大多善力而不善御器,少有如人修那般深耕钻研的时候,见到新奇玩意儿,自然十分好奇。不单止他,其实阿欢也没怎么使用过法宝。但是看对方满脸期待的小狗做派,她不免生出点儿奇怪的好胜心,悄悄把贺兰说过的话回忆了遍,捞过小香炉,尝试着灌注灵力。修宴见状,咧嘴一笑,在旁边雀跃地摇尾巴。随着灵力注入,炉身原本暗淡的纹路亮起微光。修宴看得新奇,看了片刻,忽然道:边上好像还有字诶。什么?阿欢问。修宴眯起眼,一个字一个字,磕磕绊绊地念道:壹……什么九,然后应该是贰、三……讲到这里,他倏地止住声音。三?阿欢茫然地跟着重复。其实,人类的文字太复杂了,我只认识数字。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脸颊微微泛红。只有数字的话,哪怕念出来,也并没有什么意义。哦。阿欢无所谓地应了声。说话间,炉中已有细烟升起,如渺渺云雾。有人声随之传出,怎么了?是个男声,音色清越,却不是阿欢预想中自家师尊的嗓音。两人都不禁屏住呼吸,对视一眼,颇为好奇地眨眨眼睛,没回应。对方等了会儿,复又开口,现在不方便出声么?阿欢正要回答,修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,无声地做了个嘘的口型,含混道: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