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轻声答:嗯。
阿欢不动,摇曳烛火映入眼中,衬得她眉目间更为清冷,你怎还没走?
原本是要走的……阿乐轻叹,可临行前听见阿姐声音,又生出不舍来。
我很讨厌你。阿欢握紧琉璃盏,指节泛白。
我也爱你。阿乐却全然相反地笑起来,说话时,冰凉的呼吸拂过她耳畔。
烛火摇摇欲灭。
阿欢猛地起身,衣袖带翻烛台。
火舌窜起,只用片刻,便将华丽的宫宇包围进熊熊燃烧的火焰。
她在与虚无缥缈的幻影一同下坠。
恍惚间,阿欢听见无数人在喊自己。
人声吵杂鼎沸,辨不明晰。
唯有一道尤为明显的嗓音,穿透烈焰与滚滚烟尘,传到她耳边。
她被浓烟呛得落泪,哑着嗓子,挣扎着往前爬,用尽全部的力气,发出一句细弱的呼唤:
在这里呀,笨蛋……
11.
宫殿走水时,阿欢被压在燃烧着的梁柱下,背后留下好长一道烫伤。
上药的时候简直像受刑,她疼得死死咬着毛巾,等到结束,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贺兰表面上不说,背地里,偷偷哭了好几次。
他从前天不怕地不怕,为着个赌注就敢夜闯皇宫,如今却患得患失起来。
视线见不到她,就担心得满皇宫去找。
也总爱吻女孩赤裸的脊背,温热的唇顺着微凹的脊椎线条一路向下,唯独绕过那一道伤疤。
阿欢觉得还好,伤在背上,不影响生活。
她转过身,指尖轻轻拭过那双微红的凤目,问:贺兰觉得不好看?
怎么会……男人将她柔软的手握在掌心,递到唇边,用唇瓣轻轻摩挲,轻叹,欢儿永远最好看。
比晒黑的你还好看?阿欢手被握着,索性用指腹轻轻搔挠他脸颊,带起一阵轻柔的痒意。
……贺兰失笑,没想到她会提起年少时的事情,是。
那为什么哭?她又问。
贺兰错开视线,低声辩解:我才没哭。
谷雨说他看见……
他乱说的。贺兰将她抱在怀里,他嫉妒臣得宠,才出言污蔑。
你不是臣。阿欢脸埋在他胸前,声音闷闷的。
那是什么?
你是宠妃。
贺兰略一挑眉,笑了,宠妃是不是该侍寝?
阿欢很认真地点头:这是圣旨。
贺兰又笑,声音压得低低,带着几分低哑磁性。
他亲了亲女孩发顶。
那臣就……奉旨,以下犯上了。
12.
自此,一生安平喜乐。
贺兰多年征战,身上无数旧伤难愈。
他却硬是撑到阿欢离世,处理好一切后事,才躺入她身旁,安然合眼。
仅留下一句,来世再见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