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林怔怔:呃……我是,您是……
罗里正。萧六郎打了招呼。
罗里正挠头一笑。
冯林恍然大悟:你就是新上任的里正啊?你可真厉害,又是挖水渠,又是做水车的,全村的庄稼都让你给盘活了!
罗里正先是一怔,随即憨厚老实地笑道:冯秀才夸错认了,挖水渠的不是我,做水车的也不是我!
冯林一脸惊诧:不是你是谁?
萧六郎的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,他下意识地朝堂屋后门望去,恰巧此时,顾娇一边擦手一边进了堂屋。
她看见萧六郎,步子就是一顿。
她是知道乡试结束的时间的,她也知道大概什么日子放榜,她估算着萧六郎应该是放榜之后才会回来,不料竟是这么快。
她怔愣的小模样有些天然呆。
萧六郎感觉自己的心口好似不受控制地颤了下。
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,与罗里正打了个招呼。
罗里正一头雾水,刚刚不是打过招呼了么?
顾娇看着萧六郎,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: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不在省城多玩几天。
萧六郎云淡风轻道:省城也没什么好玩的。
顾娇:哦。
罗里正笑道:方才正说你呢,冯秀才问我水渠是不是我挖的,水车是不是我做的,哈哈,我哪儿有这等本事?
他说着,对冯林道,是娇娘!
啊……冯林目瞪口呆。
顾娇开山种药田,还挖了个鱼塘,在瀑布的水引入鱼塘时顺便也挖了一条水渠直通村里。
天气干旱,山上的瀑布也小了许多,但灌溉村子里的农田还是够了。
萧六郎深深地看了顾娇一眼。
不是吧?才走两个月,你连鱼塘都挖出来了?冯林倒是知道顾娇买山的事,可他没料到顾娇如此雷厉风行。
罗里正对顾娇道:对了,你上次和我们说的打谷子和扬谷子的木车,我去找村里的木匠做了,就是没这么快做出来,他们让我问你,用哪种木材比较好?
顾娇想了想,道:红松、山杨、椿木、椴木都可以,硬度高,不易变形。
好!那我先去了!罗里正说着,又转头提前恭喜了萧六郎与冯林几句,预祝他俩乡试能榜上有名。
什么打谷子和扬谷子的车?冯林好奇地问。
顾娇解释道:就是能把谷粒与稻穗分离的车,以及把不够饱满的秕谷筛选出来,只留下正常谷粒的车。
还有这种东西?冯林表示怀疑。
他虽然分不清麦田与稻田,可脱谷粒他还是知道的。
那都是抓着一捆稻子用蛮力往地上砸,砸得老费事儿不说,还不一定能脱干净,没脱下来的稻穗就得用手去细细地摘一遍。
他小时候给人摘过谷子,一天半个铜板。
至于说分离出秕谷与好谷,通常是先将谷粒晒干,再选个有风的日子进行扬谷。好谷较重,会落在地上;秕谷较轻,会被风吹到一旁。
舂米之后也是用扬谷的方式来分离大米与谷壳。
顾娇让人做的扬谷车原理上与扬谷一样,可以分离秕谷、好谷,也能分离大米与谷壳,只是扬谷车效率更高、更省力,也更干净彻底。
原本罗里正也不大信有这么好用的东西,可见了顾娇为乡亲们挖水渠与做水车后,罗里正对她的本事与人品都深信不疑了。
傍晚时分顾琰三兄弟才到家。
小净空的眼皮子从中午便开始突突直跳,他一进屋看见坏姐夫,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眼皮子跳了一下午!
他走进屋,一脸严肃地看着坏姐夫。
嗯,没有瘦。
娇娇应该不用担心。
他又把萧六郎拉到后院,让萧六郎给他摘枣树上的枣子。
萧六郎抬头望树枝上:都快九月了,哪里还有枣子?
小净空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六郎的头顶,他之前严格记录过坏姐夫的身高,勉强能够到第一根树枝,现在坏姐夫已经超过树枝了!
坏姐夫长高了!
事实上,这两个月来,根据他的严密观察,不仅坏姐夫长高了,顾琰哥哥与小顺哥哥也长高了,就连娇娇也高了。
全家唯一没变化的是他与姑婆。
娇娇说,那是因为他还小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