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全球升温: 全球升温 第4节方潋戴上口罩,手中的机器嗡嗡开始运作,细小的粉尘漂浮到空中。
现在也有无尘的打磨机,不伤肺,但她试过后总觉得不得劲,好像看不到那些木灰,心里就没数。
元叔今天休息,上了年纪后他总是关节痛,站久了腿就哆嗦。
店里头有间很简易的小厨房,今天的饭是方潋做的,一锅蛋炒饭,只有蛋和饭的那种。
陈彻出去送货了,中午不在店里,她和田柠给他留了一口饭。
自从放晴后太阳就有越来越毒辣的趋势,陈彻一回来就大步走向冰箱拿冰可乐喝。
田柠对他说:饭在锅里,你自己热一下。
陈彻回:哦,好。
没一会儿他端着饭碗出来,边吃边问:姐,这你炒的啊?
嗯。方潋放下打磨机,清理木板表面的灰尘。
陈彻抱怨说:盐都没炒开,刚刚那口差点没齁死我,你下次记得多翻两下。
方潋撩起眼皮看向他,冷淡又不耐烦地说:差不多得了。
陈彻识相地不吱声了,低头大口扒饭。
周六下午方潋开着店里的货车去茶楼装架子,见她一个人来的,吴松月喊了店里的男服务生出来帮她搬。
这儿以前只卖茶和糕点,后来生意不好,吴松月去大酒楼里重金招了两个苏菜厨子,一楼还是茶室,二楼就用来宴客。
说起来方潋和吴松月从小就认识,她俩做过小学同学,长大之后又在一条街上生活,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。
陈彻呢,怎么没跟着你来?吴松月问方潋。
方潋一手拿着锤头,把木板组装在一起,回答她:店里赶工,元叔这两天不在。
最近很忙啊?
方潋反问:什么时候不忙?
店里的订单数量虽然不多,但这种手工活一单就得花个好几天时间。
有店员来喊吴松月过去,她对方潋说:你要帮忙就随便喊他们啊。
知道了。
这楼梯下的小角落吹不到窗外的风,又闷又热,没一会儿方潋背上就出了层汗。
等架子装好,她用胳膊蹭了蹭额头,直起腰背喘了口气。
嘿。
方潋回过头,看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温誓,眼瞳放大有些意外。
嗨。方潋有些生硬地打了个招呼。
其实温誓坐在那儿看她好久了,走过来了才发现自己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,只能说声嘿。
他开口问:上次忘了问你,你叫?
方潋,三点水一个收敛的敛。
哦。温誓点点头,方潋。
来喝茶的?
对,不过被放鸽子了。
方潋发现了,他说话时总是提着嘴角。
这话一下子有些难接,方潋点点头,蹲下身去收拾自己的工具。
小角落本就昏暗,温誓往这一站更阻挡了光线,方潋整个人都置于阴影下。
她拿起一把锤头,听到对方问:所以赏脸喝个茶吗?
方潋抬起头,用眼神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。
温誓又问了一遍:已经点好了,不想浪费,可以吗?
方潋突然不知道是该先回答还是先站起身,最后傻愣愣地拎着那把锤头站在男人面前,磕巴道:当、当然,我先去洗个手。
温誓朝她笑了下,侧过身子指了个方向:我坐那桌。
方潋来松月茶室那么多回,这里大到桌子、五斗柜,小到托盘、挂饰,很多都出自益木坊,但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喝口茶。
一坐下,方潋搓搓大腿,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,到底有些不适应。
温誓倒好一杯西湖龙井递过来,她赶紧伸手过去接,指尖刚碰到杯身又被烫得回缩。
我来吧。温誓把茶杯放到她面前。
谢谢。
桌上还有一盘绿豆糕,温誓把盘子向方潋推近了些。
你是做木工的?他问。
方潋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口,回答说: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