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言那时便知道,这桩生意非他莫属了。
再次一起出海,他已经是作为对方的合作伙伴出席了。
那位权贵时常拍着他的肩,一边开玩笑一边同其他人介绍,这位eddie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上帝派来我身边的使者。把他带在身边,我的命和我的生意都很安心。
薄言讲到此处还笑了下:劳伦斯,光凭我也是拿不下的。
温瓷皱着眉:你说的那个人帮你了?
金钱和权力的社会,我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吃下那么大的蛋糕。薄言侧过头,注意到她的眉梢:是位六十多的老先生,眉头拧那么紧做什么?
我不是吃醋。
过了好一会儿,温瓷才道:之前跟打手打架肋骨挫伤的也是你,你怎么这么不惜命,生意要这样去拼。
驶离海岸一段距离,薄言将游艇引擎关了,停在一片宽阔的海面上。
阳光碎金般地洒下来,船体跟着海浪轻轻摇摆。
他倦懒地说,那时候还没学会惜命。
风雨飘摇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,他那时候生活应该没那么煎熬了,唯一要把自己逼这么狠的原因,大概率还是因为恨。
温瓷弯腰,收拾好海钓的工具,替他一起搬到甲板上。
在他第二次下船舱,取了她的冲浪板回来时,温瓷用脚尖轻轻踩住。她踩在这一头上,脚趾莹白-粉嫩,他的手还在另一头没放下。
两人在半空僵持数秒,温瓷问:薄言,你真的放下了?
她好像在说这块冲浪板,又好像在说别的。
薄言手一松,放了,很彻底。
温瓷若有所思,脚趾顺着冲浪板上滑。在她有下一步动作之前,薄言也同样问了一个纠缠自己已久的问题。
这些年我一步都没停止过往前。
他看着她,一字一句道:所以我们之间的差距,缩小了吗?
作者有话说:
浅发一轮红包。
两本预收的封面都好好看啊(捧脸.jpg
第72章 折戟
如果抛开家世, 薄言本身也是天之骄子。
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枷锁太多了。
温瓷贴近他,蛊惑人心:那么多个晚上我们都是一起过的,你觉得呢?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有多少?
答得粗鄙一点, 是负距离。
薄言瞥向她,理性客观地评价道:火上浇油。
没了那么多瞻前顾后才放肆的。
温瓷松了脚趾, 坐在他提前准备好的沙滩椅上, 指甲上漂亮的颜色和粼粼波光的水面一样闪烁。她仰躺下去,眯眼:你知道吗,这片海域也是私人的。
想做什么?薄言问。
温瓷抻直腿, 明晃晃的勾-引:想做什么都没人看到。
这是要和他再深度讨论一次他们之间距离的意思。
之前在花房她都能紧张得要人命, 在无人海域的露天甲板上,恐怕折磨的会是自己。薄言不打算顺她的小心思,慢条斯理地收拾好钓竿,装上饵,从她身旁淡定路过。
温瓷喊住他, 用以前的称呼:学霸, 不解锁一下新的领域吗?
薄言四两拨千斤地打回:我喜欢在擅长的领域。
甲板从船舱延伸到船尾,他曲起一条腿坐在甲板上, 清隽的背影被阳光照得仿佛镀了层神圣的光。鱼竿纹丝不动, 鱼线静静地坠在海里,跟他这个人一样,收起锋芒的时候安静得仿佛毫无攻击性。
但温瓷知道这是错觉。
鱼线一旦绷紧, 他收网的速度会比任何人都利落。
哗得一下, 破开水声。
收获说来就来。
温瓷定睛望过去, 看到一条用力甩着鱼尾的金枪鱼正在努力挣脱鱼钩, 它越挣, 钩子越紧。温瓷无端想到如果他没放弃计划, 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那条金枪鱼。
捏着鱼线另一端的手倏地抽回,利索地拔下钩,金枪鱼挣扎数下,噗通一声落进钓箱。
薄言看她微微出神,朝她扬了下钓竿,示意:想试试吗?
温瓷摇头,往年出去海钓,都是她看别人收获的份儿。比起蛰伏等待,她更喜欢张扬刺激一点的运动。
看别人钓觉得无趣,看他倒是赏心悦目。
温瓷喜欢欣赏他捕猎者的姿态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