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分钟后,他收起木偶,坐在桌前,轻轻一叹,在房间布下一个隔绝窥探的禁制。
“还是等一切搞清楚了再说吧。”
他闭了闭眼,再次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重演回顾,不放过一丝线索。
白屋城、密语珠、以及章雍,那些本快要遗忘的记忆也被他拉出来,细细体会。
牧封川发现,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,此刻他再回想那道身影,情绪已然平静无波。
&ash;&ash;其实或许她说得没错,我和那个男人没有半点儿区别,都是一样绝情。
牧封川嘴角露出一丝讥讽,毕竟是父子,又会有多大差异。
寂静的空间内,明亮的眼眸中浮起阴霾,又眨眼退却。
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,他集中注意力,闭上眼,放任自己沉浸在记忆中。
那丝激发他想法的灵感再次出现,虽然仍不能肯定是否存在错觉,可在反复的体味下,牧封川已然有了八九分把握。
他一睁眼,眼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。
“蒋、冥、驭。”
他手指轻点桌面,“噔噔”的敲击声在房间回荡,好似肯定他的猜测。
眼睫低垂,心中闪过一系列计划,要想毫无后患解决这件事,不能直接动手。
半个时辰后,因用脑过度,牧封川眼中露出一丝疲惫。
他伸手揉按太阳穴,不甘的声音在房间响起:“明明是金棠派的麻烦,我替他们操心个什么……”
……
然而,不管牧封川愿不愿意,除非他甘心放下过去的纠葛,否则怎么也要出手,为金棠派除一害虫。
不光如此,更重要的是,即便他的行为是帮助金棠派,过程中但凡有任何纰漏,或许都会遭遇天降黑锅。
如此麻烦的操作,险些让牧封川扭头就走。
但是,俗话说得好,来都来了,已经知道敌人下落,还要他当无事发生,实在考验他的耐性。
罢了,真达成目的,归元宗也能受益&ash;&ash;到目前为止,他还没听到宗门里的魔宗内奸被揪出来的消息呢,据说魔修伪装能力有了登峰造极的突破。
所以,难得获得线索,怎么都不能错过。
只要下定决心,牧封川一向不缺行动力,哪怕被金棠派看守,也阻止不了他按计划步骤一个个尝试下去。
一如蒋冥驭所言,只要不离开客栈,他做什么都行,唯一问题是,他也做不了什么。
牧封川坐在庭院,双手撑着下巴,呆愣看着地上一盆冰菊叶,他的情报收集之路极其不顺,盖因之前一时嘴欠,当时爽快,而今想和那些金棠派弟子套近乎,简直难如登天。
没有足够的情报,怎么能完善自己的计划呢?
金棠派弟子还在每日出门寻找魔修,惯例留下四到五个弟子,经过试探,牧封川已能确定,留守的弟子真正看守的不是他,而是引诱那名魔修的“诱饵”。
牧封川也想打听一下这名魔修叛徒,可惜,或许是涉及到金棠派丑闻,所有人都守口如瓶,令他完全不知从何下手。
得想个法子,不能坐以待毙,实在不行,自己也能当一次诱饵……就在牧封川绞尽脑汁,想着该如何请君入瓮时,一道阴影挪了过来。
他抬眸一看,目光一闪,居然是李持波。
蒋冥驭让他留守?
这不是故意找我麻烦?
他想干什么?不用我跳起来,就开始觉得我碍眼了?
牧封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李持波走上前来,遮挡住光线,眼眸露出深深恶意。
牧封川一瞥,并不当回事儿。
二十七名弟子,唯独李持波一人没有结丹,可想而知,他也只能用眼神刺杀,动真剑的可能性几乎没有。
等等,其他人的嘴撬不开,这个二世祖不一定啊!
牧封川思路打开,眼眸一亮,灼然朝他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