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一番折腾,他也懒得出去寻酒楼,直接就在客栈大堂,用上一顿说不清早中晚的饭。
桌上不见任何鱼虾扇贝,经过那几日大战后,牧封川暂时不想在碗里看到那些东西,否则他怀疑,自己下筷子都会本能带上剑意,把食材五马分尸。
以吉安城地理位置,想吃海鲜容易,吃其他的反而更贵。
不过,牧封川早已过了需要心疼伙食费的阶段,又在吃上舍得,因而哪怕一人用餐,也摆了满满一大桌,反正都能吃完,也算不上浪费。
或许是他土豪气质太明显,大堂客人不多,小二频频过来帮他添茶倒水。
刚结束与海怪打交道的生活,乍然靠近活人,牧封川也起了两分谈性,随意道:“今日怎么人这么少?就是打完了,人也没这么快走吧。”
客栈小二拿着水壶的手一顿,脸上浮起一丝愁绪,叹道:“哎,客人不知,哪是人走了,是都还没回来呢!听说岛外还没平息,如您这般提前回城的少,大部分人还留在外面。”
“等等,一二三四五……”牧封川掰着手指一数,愕然道,“这都第六天了,不是说最多五日就能停歇?”
还是说他理解错了,是高峰期有五天?
小二给他续上茶,表情越发沉重:“今年确实比以往严重,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一次,如果日后越发严重,城主撑不住可怎么办……”
小二絮叨着,为吉安城,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,牧封川却是神情一恍,想起来杜登说过的那些话。
他当时满脑子打海兽,没来得及深思,而今结合小二所言,吉安城城主分明是早料到这次海兽袭岛会比以往严重,所以才提前找了铸剑派求援。
结果,自己跑来吉安城,被铸剑派人误会,以为归元宗也有意插一脚&ash;&ash;既然求援,定然要拿出诚意,能打动一个一流宗门的代价,想必不小。
要不要插手?
牧封川眼珠提溜直转,既然铸剑派对他如此敌视,证明他们双方其实并未谈妥。
现在回想,他来到吉安城没多久,就能经常瞧见铸剑派弟子,说不定那都不是偶遇,是暗地监视他到行踪呢!
不是牧封川缺乏对视线的敏感,而是他顶着无妄真人弟子身份,在五大门派中总会收到那样若有若无的窥视,之前他以为铸剑派弟子也是一样,对他好奇而已。
结果他不上心,人家却紧张得很。
杜登还提过他的同门,牧封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他独自前来,哪儿还有同门一起,可在对方眼里,说不定是他们一明一暗,故意在迷惑铸剑派呢。
这可真是……牧封川嘴角一抽,手指轻叩桌面,一时想虎口夺食,让铸剑派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,一时又觉得万一卷入麻烦,得不偿失。
其实我是一个爱好和平安定的好人来着!
迅速用餐完毕,回到房间,布下多重禁制,拿出绿色小人搁在桌子上。
牧封川用右手指腹轻轻摸三遍人偶头顶,然后声音又轻又急地喊:“师尊,师尊,你在线吗?”
冥冥之中,好似有东西睁开眼,木讷僵硬的人偶霎时变得鲜活生动,哪怕还是那样从头到脚一片绿,却不会让人觉得像木头。
“我就说,应该上个彩漆,总比绿的顺眼,我小时候可会涂石膏玩偶,从来不涂出边。”
晏璋眼珠都不带转动,每次苏醒,他的爱徒总是想在他这具分神上捣鼓些什么,而他也只有一个态度,那就是拒绝。
一扫所处环境,大约明白又是日常报平安,想想上次联络的时间,晏璋心有所悟,道:“可是吉安城事了了。”
牧封川点点头,又立刻摇头,下巴搁在桌上,狐狸状的眼眸亮晶晶,闪着狡黠的光辉。
他道:“师尊,我遇到了铸剑派人,他们找我麻烦,你猜,原因为何?”
晏璋气势一沉。
……
愁极岛。
四名真人虚空盘坐,底下是已封锁一个月的岛屿。
和吉安岛因海兽封锁不同,愁极岛却是人为,不过按下面魔修想法,估计宁愿被海兽袭岛。
海兽他们能杀,真人怎么办?
老祖不来,只能窝在岛中瑟瑟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