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慢站在房门口,心脏血脉叫嚣嘶吼,与之相反的是大脑被冲击得难以运转,她一时无法动作。
她眼睁睁看着所有心血任人践踏。
够了!她低吼道。
够?怎么能够?你们都一样,一口一个理想,实际上还不是觊觎着我的钱?连死都要攥着不松手!
指桑骂槐。
你别太过分了,不要忘了,疆域能做到今天,起步的时候还不是倚仗着她的社会地位,不然你怎么挤得上那个圈层?你靠着她得到的脸面地位,人前风光靓丽恩爱夫妻,背地里是怎个龌龊猥琐?
姜裕面色铁青,他站到姜慢面前。
好,好啊你。你也有资格评判我?
你要拿我的钱去喂那对狗母子——想都别想!
话音刚落,随之而来,一声清脆至极的声响。
——啪——
叶迎溪的手紧握在门把手上,青筋毕露。
别动。
姜慢偏着头,脸上是火辣辣,说出口的话语气冷得瘆人。
然而这句,不是对姜裕说的。
她对姜裕说的是:滚。
给我放尊重点。
滚!
姜慢缓了缓,拿出手机要拨号。
姜裕以为她要叫保安,又开口说道:你别忘了,这房子,房产证上还是我的名字。
姜慢回:南海日报,可以吗?你明天就上头条。
十秒钟,外面的门被重重砸上,这间屋子归于沉寂。
姜慢的面前空空荡荡,剩下一片狼藉,好像是一场惨烈战争过后的废墟。
被放倒的画架像倒在血泊,尸横遍野,姜慢站在这里默哀。
好悲怆,好悲怆。
房门开了。
叶迎溪走进这里。
她能做什么?
这是姜慢的家事,他们父女吵架不可能让一个外人进来插一脚。
她唯一一次冲动是那声巴掌震得她心碎,她差点要冲出来把姜慢护在身后。
然而姜慢告诉她不必。
姜慢或许不想让她蹚这趟浑水,更或许不想让她出来见自己狼狈致斯。
无论如何叶迎溪向来有分寸,她能做的只能是走过来,弯腰,将地上的画捡起放回原位。
而在某个角落,那些原本背对着的画也露出了它们狰狞的面目。
是的,狰狞。
一张一张,黑白色,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凶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