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之差,真能定人的善恶?一念心动,真能交付余生?人生如棋,每一步都可能逆转之前所有的认知,颠覆之前所有的得失。祸福相倚,永远不要过早下结论,且看下一步狭路相逢或海阔天空。
阳光在少女的眼眸里泛起温柔的波光,罗小布笑得笃定温柔,用力点头:嗯!
很上道嘛大萝卜。
那当然!我可是温婉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布~
无论如何,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不幸福。所以他心底的竹马,以后就归她了。
六
六年后。
当年的裴探花,如今的裴将军一身白衣俯瞰楼下流水般的街道,轻轻敲击着手边的木桌,危楼高百尺,手可摘星辰,还能看到整个商州街上往来的丽人啊……
战场的风沙使他清秀的棱角更为深刻,笑吟吟的模样一如当年。
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冷冷坐下来,为自己斟茶:我终身做棋上的飞将军,你却做了真将军,这么多年了,还是我不如你。
裴将军微笑:过奖。
喝完这杯,下棋。吴节超说话言简意赅,就像棋盒里清清楚楚的黑白子,森然寒冷,赢,你走;输,你死。
裴将军眉头一挑:怎么个下法?他身边还有个青衣的年轻人,是陇右军营陪戎校尉叶铿然,闻言立刻将手按在了剑柄上!
吴节超将棋盒摆好:我执黑先行,开始吧。
高楼对弈原本是风雅的事,但在空无一人的楼阁之上,用性命作赌注来下一局棋,却让圆润的棋子显得有点森然。
吴节超是大唐国手,他下得很认真。裴将军却漫不经心,优雅慵懒得很。
你在找死?吴节超冷冷皱眉,看着他刚下的一招臭棋。
我好好地在喝茶,哪有找死?裴将军很不高兴又无辜地说,是别人要杀我。
……吴节超从齿缝里冷冷挤出八个字,你不作死,便不会死!
那可不一定,如果我的女人被人抓住了,威胁我不乖乖听话办事就杀了她,裴将军的声音突然压低,我宁可去作死,你说呢?
吴节超浑身一震。
——时隔多年,他仍能看透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