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周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。
视线抬高几分,与他哥对上。
男人没什么表情, 目光却锐利地将他击穿。
路周一时不知自己的心虚是因为这份目光, 还是因为电话里说的事。
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 阿叔,今天时间晚了……
别急。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非同小可, 不过我听说你马上要去澳洲了。那地方有什么好的, 在那发展不出什么。阿叔有个机会, 可以让你在榕城好好立足。那头慢悠悠地说, 你别忙着拒绝,前段时间你母亲也同我聊过,她是认可这个方案的。
一步步循序渐进, 将他缥缈的野心勾了起来。
而那句母亲认可,让路周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。
他问:什么方案?
那头说:风水轮流转, 大家都姓孟,你哥的位置你当然也坐得。
他的沉默似乎给了对面很大的鼓舞。
对方问他:怎么,不敢?
路周握住自己颤动的手腕:这样做阿叔有什么好处?
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:我们这些老东西, 现在不受重用啊。空有一身能力只能在家养老,觉得愧对你父亲。
看似什么都没说, 却什么都说了。
路周哑然,看到递过来的白纸上写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字:继续问。
他慢慢吸气:阿叔想让我做什么?
什么都不用做。对方笑着说。
……
一定不止这些。
对方好像特意给了他喘息的机会,片刻后,才慢悠悠地提起:当然,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,不如将我停在港口的车开过来,地址是……
电话挂断。
路周下意识抬眼望他哥。
对方给的是个公园的位置,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他什么意思?路周问。
孟鹤鸣随手将纸揉成团,扔到一边:照他说的做。
……
他实在不懂这是什么局。
既然弄不懂,只能执行。
那我现在去。
取车的时候记得戴上手套,还有——孟鹤鸣抬了抬手,将他招到身边,又说了几句。
因为最后几句话,路周心绪不宁,照着地址找到港口。
果然有辆黑色别克停在那。
在开去公园的路上,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从头到尾到底算怎么回事。他得到信息太少了,甚至不知道,央仪是不是真的被阿叔带走了。
老东西狡猾得很,在他这里透露的太少。
他哥也是,明明心里盘算很多,却不明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