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醒来已经是晨光微熹了。
窗外狼藉,刮倒了好几棵植在顶楼的袖珍椰子,还有从中折断的花园灯。至于卧室,她安然睡在大床上,蚕丝被搭至腰间,头顶一盏暖黄的灯轻柔洒下。
央仪第一反应是,来电了。
第二反应,孟鹤鸣走了。
两种情绪在胸中交织。
直到推开门,看到他靠在吧台边,百无聊赖地转着一只咖啡杯。
砰得一声,杯子坠地。
男人不动声色拾起,又随手抽过早间看过的晨报,将碎片包了起来。修长的手指抚过褶皱:醒了?
央仪低低地说嗯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刚才还折磨她的情绪倏然不见了。
对她来说,昨晚不赖。
对孟鹤鸣,并非简单的几个字可以概括。
如今在车里,助理诚惶诚恐地看着他。
为了那份自作主张。
孟鹤鸣宽慰说:不算自作主张。
助理眼睛都亮了,那就是说明老板不怪她?
刚想再说点什么表表忠心,老板蓦地皱了下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,很快抬起右手制止:下次不必。
助理:……哦。
此时央仪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,正和方尖儿吐槽难得一见的台风天。
太夸张了,停电的那一刻我小脑都要萎缩了,住那么多次酒店,第一次碰到停电。还是总统套房!你知道花了多久才来电的吗?等的我都睡过去了。
方尖儿想当年可是在东京留过学的人,见怪不怪地说:台风天气人人平等。没把屋顶掀了都给你面子了。
等等。方尖儿突然回过神来,你住在总统套房?孟总的那一套???
……
光顾着吐槽,不记得隐藏重要的点了。
央仪尴尬地扯了下嘴角:楼下房间都满了。
那这两天——方尖儿拖长语调,孟总——
在在在,他在。行了吧!
话音刚落,有人推门进来。
男生摘了头上的鸭舌帽,蓬松的黑发没了束缚一下钻了出来,柔软地翘起几个缕。他望过来,眼睛黑沉沉的。
我迟到了。他说着入座,熟稔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饮料,仰头饮尽,随后用那副无害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央仪:姐姐这两天又和我哥在一起啊。
想必刚才的对话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央仪点头。
换来方尖儿一个惊爆的吸气。
男生笑眯眯地问:你俩和好了?
还没。
方尖儿点评:这个‘还’字很灵性。
也不知道路周那小子想什么,跟着点了下头:是很有说法。
央仪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:能不能搞搞清楚,这顿饭的主题是拷问我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