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如此……
苏挺说:还是不要孩子的好。
他内弟是个直肠子,眉毛一竖:姐夫,你这话就很没风度了。要是不想要,你做好措施啊!
苏挺皱眉:她吃过药了。
我靠,你还让我姐吃药?弟弟满脸不可置信,拜托,她又不是外面那些女人——
隔着餐桌,央仪眉心一跳。
——她是你老婆好不好?你不知道那些药伤身体呢?就管着爽啊?
话落,内弟自觉失了分寸,偷偷望一圈桌上的人。
姐夫苏挺无语凝噎。
鹤鸣哥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,至于两位女士……
央姐姐脸上有些不大自然,她朋友也是,抓耳挠腮假装没听见。
最终还是苏挺敲了敲桌子:好好吃饭。
他不好在饭桌上解释那是一时擦枪走火,事后太太也跟他商量过,不想那么早要孩子,于是吃了药。
就那么一回,没想到也能中。
现在在这桌人眼里,他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。
苏挺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没想到男生愤慨,揪着这件事不肯放,自顾自在那嘟哝。隔得不远,能听出骂声里含妈量极高。
苏挺想要按住他的嘴,目光掠过,隐约觉得饭桌上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。虽说大家都刻意保持着礼貌不去参与刚才那个话题,但沉默之间亦有差别。
他看到他的好友垂在桌下,指节青白,显然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。
但那个喋喋不休的小子毫无知觉,还在试图找到帮手。他一定觉得将来会和孟鹤鸣结婚的央仪能感同身受,于是凑过去寻求帮助:央姐姐,你来评评理。
他一手指苏挺:姐夫他渣不渣?
央仪垂眸。
苏挺注意到他的好友胸膛开始小幅度地起伏。
小子不死心:你真别给他面子,他这种让自己老婆吃事后药的人……
够了。孟鹤鸣出声。
他声音不大,且温和如常,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冷意。
包厢内瞬间噤了声。
片刻后,央仪起身:我去下洗手间。
说是包厢,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雅间,洗手间要出门走到走廊尽头。
央仪漫无目的地走着,路过一扇敞开的窗户时,雨声骤然加大。她便站在那听了会雨。
窗外芭蕉被雨打得啪啪作响,杂乱无章。
和她纷乱的心绪一样。
有人从后拉住她的手。
她回头,看到男人格外深沉的眉眼。
疑心是自己在这待得太久,包间里的人正找她。
她赶忙说:这就回去了。
央仪。孟鹤鸣认真看着她,一向挺拔的脊背微微向前折,对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