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隔着一扇房门,她只听到对方用平和的声音说:我是说这边。
这边……
助理被那一眼看得心慌,又不太好开口。
心里想,是您交代医生看伤口的时候待远点的,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呢。
不等助理回答,敲门声已经响起。
他似乎是等不及,但透过磨砂玻璃往外看,只看到男人绅士地立在门边,身影没有一丝焦急。
他问:方便?
当然方便。
央仪先他一步拉开门:你到了?
嗯,怎么样?他边问,视线边上下巡视。
露出的小腿上有擦伤的痕迹,不严重,但在她无瑕的肌肤上还是过于明显。
他只看一眼便克制地收回,问:上过药了?
上过了。明明伤在自己腿上,她却用安慰的口气,没事的。
膝盖有点疼,她没像平时那样坐下,而是斜靠在桌边,手掌搓了搓被空调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胳膊,随后按回肋间。
还有哪?他突然问。
央仪没反应过来:什么还有哪?
孟鹤鸣道:消毒水味道很重。
他说着,视线再度巡视她的全身,最后落在柔软的裙摆上。央仪折服于他的敏锐,欲盖拟彰地说:医院本来就有消毒水味的,你鼻子这么金贵……
他深望向她。
那双眼睛里藏着锐气,仿佛让所有都无所遁形,央仪忽得塌下肩:膝盖上还有一点。
一点?他确认。
央仪换了个词:不多。
他的五官偏冷,这个时候尤其显得威压甚重。
要我检查吗?
……
算了,与其被迫接受检查,不如自己爽快点承认。再说……干嘛害怕啊?凭什么害怕啊?
受了伤委屈才对,怕什么。
央仪低头,手里攥着柔软的布料,徐徐拉高。匀称的双腿在他面前越露越多,慢镜头似的,莫名将看着的人陷入居心叵测的境地。
孟鹤鸣青筋直跳,下意识想叫停。
下一秒,她露出膝盖上显得有些惨的伤口。
就这么多了。央仪无辜地说。
他的喉结滚了一下:痛吗?
其实挺痛的,尤其是被人加倍关注的时候,但她还是说:还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