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仪摇头:没有。
兄弟俩眼神交汇,一道平静,一道讽刺。
路周说:哥,你也来了?早就在云州吧?
央仪听见,忍不住抬眸。
孟鹤鸣一直在云州?
男人没什么表情,一如既往那么平静。他坦然点头:本来是想在云州等你出来,没想正好能帮上忙。
……
装模作样,路周在心里骂。
他回头,跟医护团队说了几句,而后又转过来:飞机限载,不介意跟我在这等一等吧?
路周皮笑肉不笑:不介意。
那就好。
他如一位好兄长似的伸手,拢了下披在央仪身上的西装:你先去。
央仪低身说一句谢谢,随后跟着医护往直升机方向过去。
小院没点灯,月光清辉洒下,一瞬只剩下兄弟俩。
男人在路过扶梯时不经意将搭在那的冲锋衣碰到地上,顿了两秒,歉意地说:抱歉,眼神不好。
……
伪君子,路周又骂。
数分钟后,外面螺旋桨的风声再度响起。
孟鹤鸣从善如流,将人送上直升机,在她一遍遍的确定中安抚说:放心,你先过去。
一会真的有别的飞机来接?
会有。他说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
嗯。央仪点点头。
在这架飞机起飞后的半个小时,果然第二架飞机降临山谷。
路周拎着他的冲锋衣站在原地,看到男人慢条斯理地把袖口再挽高一圈,露出紧实的肌肉。
他迈上扶梯,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过来。
路周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:哥,这架飞机是来接你的,对吧?
不然?孟鹤鸣回头,温和地对他弟弟说,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带你回去?
螺旋桨刮起巨大的风。
男人坐在窗边的优雅身影与那架直升机一起,慢慢消失在山谷上方,直至最终成为天幕中的一点。
路周垂下眼。
不久前还喧闹的山谷再度恢复宁静。
那些披着外衣出来看热闹的当地村民远远同他说话,他没什么兴致,攥紧手里的黑色冲锋衣。
残留在衣料上的香气被风吹散了,和这座落后的村庄一样,宛如被遗弃。
他将院门带上,仰头看了会隐隐泛白的天。
这次是无所顾忌,真的骂出了口。
咬着牙:道貌岸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