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淡定地哦,把窗关了。过不到几秒,又顶开:小路子,捉虫。
那条肥白的肉虫扭了几下,就跑到了男生掌心,原本还在挣扎,挣了几下或许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,有青草香,扭停了,软趴趴躺下。
央仪缩着腿:离我远点。
被嫌弃的虫和人后退一步,人很无辜地说:可它不咬人啊。
不咬人也不行。央仪坚定道。
他拎着那条虫,在空中晃:你知道这什么吗?
央仪是多一眼都不想看,撇开头,冷酷地回:虫。
竹虫,很好吃的。他说,过油炸两遍,嘎嘣脆。一到秋天我们这里——
央仪随手抄了个什么扔过去:闭嘴吧你。
那边闷笑几声,转身时肩线都在抖。他寻了个角落,半蹲,把虫子扔到草堆里放生了。
央仪再度无语:你好歹扔到院子外面吧?
他直起身,若有所思:要不我给你做个防护网,把你罩起来。
玩笑性质很明显的一句话,央仪蹙着眉头,居然在认真思考可行性。她是真不能和这些奇奇怪怪、肥肥嫩嫩的虫子生活在一个空间,带甲壳的多足昆虫要稍微好一点,柔软的,滑腻腻的那种是真要命。
见她愁眉苦脸。
路周问:你上次来不是带了很多驱虫药水吗?
央仪很懊恼:这次来得急。
顿了顿,他说:行吧,勉为其难给你做一点。
做什么?驱虫药?央仪显然不信,这你也会?
男生得意地哼笑两声:这才知道我厉害吧?我会的可多了。
……
他好像不是在吹牛,是真的会。
在舂完干巴后洗净石臼搁在一旁,又消失了十来分钟,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大把锯齿状的草,还有些干巴巴的树皮。他摊在台面上,摘掉杂质,一点点研磨起来。
央仪好奇地探过头去:你这是什么?
秘密。他低着头,嘴角有个很明显的弧度。
她想了想:我知道薄荷啊柠檬桉什么的可以驱虫,这里面是吗?
男生低头忙碌:驱虫的植物多着呢,还有迷迭香,金银花,姜根,天竺葵,香茅,苦棟的皮,叶,果……
央仪产生了丁点儿兴趣:哪些是?
他唇角又翘高一些:你猜。
这副云遮雾绕的样子还真像他哥。
唯一区别是那位是真的猜不到,眼前这位是小孩子脾气,故作高深。
托着腮看他捣鼓了一阵。
茎叶被捣碎,舂棒底端沾着鲜绿的汁。他一圈圈地认真研磨,摩擦出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