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这样。
不是因为她。
央仪怔了几秒,忽然释怀。
孟鹤鸣说到做到,他说自己是不会回头的人必然就是。他选这条领带也是凑巧,没有特殊含义。
是她把自己摆错位置了。
于是之前装出的刻意稍稍收敛了一点,她抱歉:我还没来得及和我爸妈说,不好意思,浪费你时间了。
不算浪费。他很低地咳嗽了一声,才说,维系人脉也是工作的一部分。
有机会我会跟他们讲清楚。
暂时不用。
央仪抬头:为什么?
男人的视线与她对上,融在夜色里晦暗不清:央伯父才收下一幅很喜欢的字画,如果你这么说了,他改天就会退回给我。
我爸不是舍不得的人。央仪认真道。
我知道。他低沉的嗓音沉进夜风,钻进她耳朵里,对喜欢的东西忍痛割爱,感觉不会好受。晚一些说,让他开心,不好吗?
央仪承认,他的话蛊惑到了她。
她偏开头:总要说的。
嗯。他道,晚一点。
夜风里坐了不到一刻钟。
他又咳起来,很低的一两声,很克制地压在喉咙里。
走的时候央仪给他拿了咳嗽药。
一天两顿,记得——她自己打住,手也收回,算了,你有自己的医生。
他的手却在她撤回前先一步拿过,掌心微凉:知道了。
她倚在门口,没送:再见。
再见。
男人阔步往前,没再回头。
央仪带上门,心里莫名腾出难言的感觉。好像这次才真正分割完,彻底与榕城那段时光说了再见。
她确信他们都已经足够心平气和。
下次见面,就当陌生人吧。
关上门不过几秒,李茹出现在她背后,无声无息的。把央仪心里说不明的感觉一下打成了泡沫。
她捂着胸口:妈,你真的——
不送送?
他有司机,我送什么送。
还没和好啊?李茹看出端倪来,说说看,你俩是怎么回事?
……就那么回事。
李茹不依不饶:嗯?
央仪头有点大,刚答应人家晚点再说,这会儿只能往后再拖拖,摆摆手:都说了没事,改天再跟你讲。
撂下这句话,她转头噔噔噔跑上楼。
门砰得一声,把所有疑问都隔绝在了外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