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如今能让她早起比得上太阳西升东落。
管家见他显然是忘了刚回家的弟弟的存在,低声提醒说:小少爷每天也是这个点。
孟鹤鸣缓缓翻动晨报:是吗。
说是之前习惯了,生物钟还在。总之回来的这些天都是这么早起来的,先跑一圈步,然后过来用早。
正说着,走廊传来脚步声。
孟鹤鸣放下晨报,漫不经心瞥过去。
青年穿着白t恤、运动短裤大步而来,胸前一截黑色的耳机线随之晃晃荡荡,见到餐桌前的他,青年动作一顿,随后露出笑,很乖地喊了一声:哥。
隔得太远,孟鹤鸣只是猜测了他的口型。
数十步之后,他站到桌前。
孟鹤鸣客套地伸了下手:坐吧。
好。
青年摘下耳机,用两指当轴心快速绕了几圈,将线收进裤兜里。再望过来时,视线似乎在他颈间停了须臾。
怎么了?孟鹤鸣淡声问。
……没。路周手脚僵硬地坐下,半晌,指了指自己的喉结,这,你好像被什么咬了。
第35章 荔枝树
讲规矩的人家不会在餐桌上讨论这些。
讲规矩的兄弟间也不会说逾矩的话。
孟鹤鸣难得对他这位流落在外的弟弟产生了包容心, 手指揩过喉结上那处印迹,小事,没什么。
他的弟弟欲言又止, 最后话都淹没在滚烫的粥汤里。
小米,海参,翻滚着无声的情绪。
七点多。
孟鹤鸣出门的时候天色变暗, 有下雷雨的预兆。
管家提着伞一直送到门口。等人上了车, 又提着伞回来。干燥的伞面插在青瓷筒里,没派上任何用场。
他回到餐厅,跟还在桌前坐着的小少爷说:您一会还去湖边吗?要下雨了。
路周住回孟宅之后, 每天都会去湖边转转。
起初以为他是散心, 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去看一棵荔枝树。这个季节荔枝正熟, 满满当当压满枝头。
佣人说采一些,小少爷只管说不, 就想看看。
雨大吗?路周突然问。
天气预报说是几年难见的雷暴天气。不过看这架势……管家往外看天, 一时半会还下不来。
路周摇了摇头, 像对自己说:下那么大雨我还出去做什么。
到中午时分, 这场雨还没降下来。
来往的佣人都在说天气预报不准,说不定这雨就不下了。
你看早上那朵乌云,都飘没了。
路周抬头, 没瞧见乌云,倒瞧见了法式拱窗下穿着吊带裙的人。她漂亮的肩线和小臂露在外面, 在暗沉沉的天色下白得晃眼。裙子被风一吹,裹出了腰肢的线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