享受着有钱人世界的寸土寸金,央仪想起了云州大山。在那的几天,连续用水用电都是一种美好愿望。还有路周的家,与那里其他民居一样,古朴老旧,看起来并不富裕。
而后她又想起在山上,方尖儿说起路周那份会所的工作时,男生只是直白地说赚得多。
所以,他确实身负重担。
负担不会消失,只会转移到央仪身上。
继酸奶杯,这下吸管也被咬破了。
央仪露出双倍苦恼的神情。不在孟鹤鸣眼皮子底下,她的情绪要充沛许多。观光小车停下时,物业一回头看到的就是她冥思苦想满脸愁容的样子。
物业大惊:我把您开晕车了?
没没没。央仪快速恢复成正常表情,眼睛一瞥,看到步道尽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。
她心头一跳,连带着人也纵下车。
把物业吓得不清。
物业在心里念阿弥陀佛,并不知道央仪心里也叨咕了一句。紧接着便是——
完蛋。
帆布包在她手里攥来又攥去,几乎拧成麻绳。走向黑色轿车的那几步艰难到要了命。
央仪边走,边在脑海里排列出可能会出现的状况。
今早孟鹤鸣刚从这出去,这会儿回来必然不是好事。
但是他会先问自己今天去过哪?联系了谁?还是开门见山,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解释她和路周的关系?
央仪不确定,停在车前。
金属漆色倒映出她神色凝滞的脸。好在今天日头烈,出门时她戴了墨镜,宽边镜框足够遮挡情绪的变化。
她似乎料错了,车里并没有人。
央仪抬头张望,刚好看到徐叔从门厅出来。
见到她,徐叔招呼说:您回来了?
央仪问他:孟鹤鸣在楼上?
没。徐叔笑着说,是孟总让我给您送东西来的。
孟鹤鸣没提前跟她说过,不过这也正常。
央仪随口问道:是什么?
徐叔想了想不知该从何说起,是说自己一大早就收到吩咐去别人家横刀夺爱了,还是说对方死咬着价格不放把事情弄得颇为复杂?
想必央小姐不爱听这些。
他最终还是捡了孟总的原话:孟总说,是不会谢的花。
央仪走到楼上才发现起居室多了一幅画。
她停在画前,那是一束静物油画,沉郁的底,温柔的花。丁香安静地斜插在水晶花瓶里,在沉闷深色布景的衬托下,是种柔和又温婉的美。
原来这就是不会败的花。
距离他的承诺过去才一夜。
她放下包,细细观察右下角的签绘。别人说隔行如隔山,要是换个旁的人在这,或许看不出门道来,但央仪本身是画绘本的,一看画风脑子里便会过出画家的名字来。
这一幅,她看了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