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泉谷奇袭焚粮归来的数日,颍川城头的气氛并未因那短暂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,反而因徐详和百余名义勇的牺牲,蒙上了一层沉重的悲壮sE彩。
当那支不足一百五十人、人人带伤、满身血W的队伍抬着同伴的屍T,默默走入南门时,原本夹道迎接的百姓鸦雀无声,许多人默默垂泪,向这些用生命换来宝贵喘息时间的勇士们投去最深的敬意。没有欢呼,只有无声的哀悼和敬佩。
李云澈强忍着心中的巨大悲痛,主持了一场简单而肃穆的祭奠仪式。在南营的点兵台上,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灵坛,上面供奉着所有牺牲将士的临时牌位,最中间的,便是「颍川义勇总教头徐详」之位。李云澈亲手将那封浸染了血迹、徐详临终前托付的《家书》,连同他那杆从不离身的铁枪,郑重地供奉在灵位之前。
「总教头!」卫峥这个七尺高的猛汉,此刻虎目含泪,声音哽咽。
「徐老丈……」石劲、顾诚、猴子、铁柱等人亦是个个眼圈泛红。
幸存下来的义勇们更是泣不成声。
李云澈环视衆人,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:「徐总教头和牺牲的弟兄们,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!他们的血,不能白流!我们要做的,就是守住这座城!打退h巾贼!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!」
「守住颍川!打退h巾!」「为总教头报仇!为弟兄们报仇!」悲愤的情绪在营地中弥漫,最终化为了更加决绝和高昂的战意!
赵谦郡丞和程昱也亲临祭奠,对徐详和牺牲的义勇表达了最高的敬意。经此一役,李云澈在义勇军中的威望达到了顶点,他不再仅仅是个出谋划策的参赞,而是真正与他们一同经历过生Si的领袖!
然而,悲伤不能解决问题,迫在眉睫的危机依然存在。
h巾军在经历了粮仓被焚的短暂混乱後,很快便在彭脱的约束和波才的严令下恢复了秩序。他们加强了围困,并开始日夜赶工制造攻城器械。同时,不断有消息传来,汝南和南yAn方向的h巾援军正在加速向颍川汇集。
城内的粮草压力再次凸显。顾诚忧心忡忡地汇报:「李都监,程大人。城中存粮,最多只能再支撑十日!而敌军的援兵,很可能在七八日内就会抵达!」
「不能再等了!」程昱猛地一拍桌案,眼中寒光闪烁,「贼军虽衆,然其新败锐气受挫,且粮草被焚,必然影响其後续补给。我军虽兵少,然士气正盛。若能抓住时机,再给其致命一击,或可……b退波才!」他看向李云澈,「子然,你可还有破敌之策?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军议厅内,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李云澈身上,包括那位X格y朗、如今看李云澈眼神已带上几分真正尊重的杜猛校尉。
李云澈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,他知道,这是他继承徐详遗志、也为自己和颍川搏一线生机的关键时刻。
「程大人,诸位大人。」李云澈的声音沉稳而自信,「困守Si路一条。贼军虽衆,然营寨分散,彼此呼应不易。尤其是……此处,葛家庄!」
他手指点在了城西南方向,那处距离城墙约十里、地势略高的小丘陵上。「此庄乃h巾前锋大营与後方粮道之间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和前哨营寨!驻兵约五百余人。此地若为我军所夺,便如同一颗钉子,楔入敌军腹地!既可威胁其粮道,又可作为我军反击之**桥头堡**,与郡城遥相呼应!如此,方能变被动为主动!」
「出城攻占葛家庄?!」杜猛校尉再次皱眉,「那里有坞堡壁垒,还有五百贼寇!我军出城兵力有限,如何攻坚?」
「强攻自然不可取。」李云澈x有成竹,「但我们可以……智取!」
他拿起炭笔,在地图上飞快g勒:「根据猴子等人最新探查,葛家庄守军虽有五百,然多为之前百泉谷溃兵和新附流民,士气不高,且夜间防备松懈。其坞堡西北角围墙低矮,靠近密林,易於潜伏接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