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。”那侍女摔在地上惊呼一声,她穿着水蓝色儒裙越发衬托得她腰肢纤细,容色秀美,眸间渗着一点泪光,更是像林间草叶上晶莹的露珠,楚楚可怜。
“西枝。”容从锦端着冰玉茶盏,右手撷着花瓷如雪的茶盖,轻抹去清茗里浮起的鲜嫩茶芽,半晌淡淡道:“我到瑞王府,从定远侯府只带了四个侍女,除了跟在我身边多年的碧桃、扶桐,就是母亲拨给我的沉香。”
“除了她们,我唯独带了你。”容从锦问道,“你可知道其中原因?”
“奴婢…不知。”西枝匍匐在地砖上,内心尽是屈辱,闻言心若擂鼓还是艰难开口道。
“在忠勇伯三公子的雅集上,我的衣裳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绽开一个口子?”容从锦无意与她拉扯,单刀直入道,“现在想来,你的针线实在是好。”
西枝如遭雷击,身子轻微颤抖起来。
“你既没这个胆量,又何必做这种事情呢。”容从锦瞥她一眼道。
“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。 ”容从锦念了一遍词,停顿一瞬道,“你与我兄长都没见过几次,哪里来的鹊桥呢?”
这首词讲的是,相会的情侣分别时,不忍心看到送他们相聚的鹊桥分离,是有情人暂时分离的词。
“逸…于公子的表字是什么来着?”容从锦一字一句道,“逸鸾。”
“你指的不是我的兄长,而是我的前订婚夫君,于陵西啊。”容从锦冷道。
第20章 遣妾一身安社稷
六月的天气, 西枝竟冷得浑身颤抖,晶莹汗珠顺着鬓角青丝砸落在地面上,背后渗出冷汗来, 纤薄衣裳紧贴在腰肢上, 勾勒出姣好曲线。
她没想到容从锦连这节都知道了。
在侯府她并不得重用, 只是容从锦宽宥并不拘束她, 只当多养了一个闲人,她家族败落被逼着卖身为奴已经是心灰意冷,容从锦这样的主子才让她多了一分喘息之机。
但公子出嫁却一反常态的将她带到侯府, 却把她困在院外不许她进前,她就猜到了几分, 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, 不曾主动向王妃坦白。
书信也照常交给二门上于陵西买通的小厮, 竟似做了夫妻。
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 容从锦早就看穿了伎俩,隐忍不发是要拿住证据连根拔起。
西枝心头灰暗一片, 抖了半晌, 竟自己停下了, 视死如归道:“王妃既然知道了, 也不必来问我了。”
“但听王妃处置吧。”西枝言辞生硬,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, 嘴唇却褪去血色变得雪白, 显然内心极为忐忑不像她外表坦然。
“你不该叫西枝。”容从锦摇头, 看到西枝流露出困惑神情, 解释道:”该叫东南枝才是。”
“你如此痴情,于陵西待你却有一份真心么?”西枝面色微变。
“自然有!”西枝梗着脖颈道,“他待我的心, 便如我待他的心是一样的。”
“虽不在一处,但我们心意相通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。”
“我挡在你们中间,你很恨我吧?”容从锦放下茶盏道,“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娶旁人为妻,而你是他的侍女…这滋味一定很难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