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强人所难。
嘉宁继续点头,举起细长的酒杯叮一声和她干杯他是控制狂。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连连碰杯,喝空了三支酒,渐渐萎顿到桌面上。
他……他薄情寡性,玩弄女孩子的心。顾影咬着舌尖说。
嘉宁已然醉得很深,有些狐疑地抬起脸,是吗?
千真万确,我亲眼看见了!
那……那我要跟妈妈告状。
嘉宁一只手伸到晚宴包里翻找手机,还没找到,人已经晕了,头一歪,枕到臂弯里睡了过去,眼睫阴影低垂,呼吸绵长。
空气安静下来,只有花房外的花丛被风吹动,发出的簌簌响声。顾影撑着额头,也渐渐地眼皮沉重。
一阵沉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有人推开花房的玻璃门走进来。
外面的风一瞬间吹及赤裸的肩,顾影打了个冷战,坐直身子,迷蒙的目光辨认着眼前人,沈先生。
很好,还会认人。
沈时晔视线低垂扫过在桌面东倒西歪的酒杯,先问:喝了几杯?
顾影醉意上涌,伸出三根指头:只有两杯。说完,她突然警惕,不要告诉西泽。
他点点头,又问:为什么不能告诉他?
我喝醉了,打翻他的试管……他会生气……她颠三倒四地嘟囔。突然看到他袖口的钻石袖扣亮晶晶的,就要伸手去摸,像个小孩子。结果被他钓鱼执法,一把摁住了软软的手指。
那怎么不怕我生气?
你为什么生气?顾影疑惑地偏过头。
你在我妹妹面前造谣我,我不该生气?他低垂眼眸看着她。
……
顾影盯着桌子不作声,隔一会儿,忽然抱住头,怎么这么晕?
身子不受控地往一边倒,倒到一半,被沈时晔在半空中扶正。
你醉了。
她愣了一会儿,短暂地找回思绪,好像是有点……我该回家了,拜拜,再会。
再会。他漫不经心应着她,右手似乎把玩着什么。
碎钻在他指间闪着细碎的光,顾影眼尖地认出那颗粉珍珠,立刻想去拿,被他挡了手。
她着急起来,这是我的!
是么。沈时晔将指腹里的珍珠漫不经心捻了捻,明知故问,有人偷听别人讲话,落下了把柄,难道那个人就是你么?
顾影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哽住,脸涨红,一双眼睛湿漉漉,幽怨地盯着他。
她破防也是很有观赏性的,像清晨湖面的薄冰,击碎后是一圈一圈柔媚的涟漪,倒映着月亮。
沈时晔逗够也看够了,淡漠地命令她,坐好。
他花了半分钟研究女人的耳环该怎样穿戴,一只手散漫地撑在吧台边,衬衣袖口半折露出紧实的小臂肌肉。
顾影乖乖垂着脸,随着他的靠近,心跳莫名激烈。
不该喝那么多酒的,太烧心,她想。
男人手指碰到她的耳垂,有点痒。她不安地动了动,被他一只手固定住下巴,低沉喝止。
别动。
他找到耳洞,将耳环轻轻推进去,呼吸若有似无地落在耳垂上。好在那片小小秀气的耳肉早就被酒精烧得彻底,不至于露馅。
耳钉轻轻哒一声扣好了。
顾影立刻转开脸,想从他的气息里逃离。可沈时晔比她反应更快,手掌捏住她的下巴,用虎口迫使她仰起头。
顾影猝不及防看进他眼睛里,似被黑色的漩涡吸入。她迷茫地眨一眨眼,听见他冷声问,谁准你走了?
顾影身体一紧,被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脸,——拿到东西就想跑,哪有这样的好事。
第15章
chapter 15
今天,加上之前,你骂过我三次了。
沈时晔,手掌缓缓地下移,握住她纤细脆弱的颈项,次次变本加厉,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,让你有什么误解?
顾影被扼住了咽喉,身体麻痹,一时间难以呼吸。
她眼睛睁得大大的,呼吸急促,突然一颗眼泪决堤滑落,正正砸在沈时晔的手背上。
沈时晔动作一顿,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