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深秋节气的某一天,阁主来看她,顺便带来了蔡逯的近况。
阁主来的时候,灵愫与庭叙正好都待在院里。
灵愫嘿咻嘿咻地拿斧劈柴,庭叙坐在一边缝补衣裳。
这真是一副女耕男织,自给自足的神仙场面。
见阁主来了,灵愫赶忙丢下斧头,朝他跑来。
她给他展示自己的精神风貌,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?可以下山了么?
一听下山这俩字,庭叙手一抖,针直接把指尖扎出了血。
她的精神好多了,情绪也冷静不少,但这还不够。阁主敲了敲她的脑袋,还可以,继续保持。
意思就是,目前她还不能下山。
灵愫眼里的光消失大半,山里很无聊的,再这样过下去,我就要无聊疯了!
阁主目移到庭叙身上,有个小娇夫陪着你吃睡,你还无聊?
他说:听说前几日你把闫弗气得离山出走了,他走后,都是这个新人在照顾你吧。
阁主一来,自带正宫气场,倒叫庭叙觉得他自己像个偷养在外面的外室。
庭叙站起身,你好,我是……
我知道你,庭叙。阁主打断了他的话,这段时间你辛苦了。
阁主别有深意地睇灵愫一眼,毕竟她这脾气,一般人承受不来。
灵愫拧了下阁主的胳膊,喂,你把话说清楚,我脾气怎么你了!
阁主反扣住她的手腕,行了,不闹你了。洗个手,准备吃饭了。
俩人打打闹闹,有说有笑。
阁主一来,灵愫就忘了庭叙的存在,一心扑到了阁主身上。
庭叙握紧手中还没绣完的衣裳。
她说喜欢百合花,他就种百合,戴百合,绣百合。她说她喜欢听话的,他就一直听话,她说的什么都听。
好像怎样都不行。
好像无论怎样,与她之间,只会有一个可悲的结果。
灵愫难得来厨房打下手。
刮滑腻的鱼鳞时,她忽然思绪发散。
庭叙不是小白花,准确来说,他是条披着一层温良皮子的蛇。他就同她手里的这条鱼一样,明明覆满鳞甲,可抚上去,却又滑得出奇。
她问阁主:你记得我和庭叙之前的事吗?
阁主很实诚:那都是早几年的事了。沉庵死的第二天吧,你就跟他好上了。
灵愫不可置信:我那时无缝衔接的速度这么快?
阁主说是啊,沉庵还没下葬呢,你就埋在了其他男人怀里。
她心虚地摸摸鼻。难怪庭叙不肯说起从前,想是怕惹她生气吧。
细细想来,她发现自己最近想起沉庵的次数越来越少了。
对了,最近蔡逯过得怎么样?
阁主切菜的手倏地停住,声音也有些僵硬,还是那样。
还是那样,是哪样?
阁主罕见地沉默起来。
她追问:看你这反应,难道他伤口复发,死了?
阁主说没死,他那状况,我形容不好。总之,等你见他一面就知道了。
说到此处,阁主顺势转了个话题。
你不是觉得山里日子无聊么?最近山脚处新开了家打斗场,每日都有相扑和拳击的擂台比赛,守擂成功的有奖酬。你不妨去那里面玩玩,挣点钱当日常花销。
行是行,但你就不怕,我会从山脚处溜走?
这么多天,你要是想走,难道我能拦得住你?阁主说道,你其实也想待在山里静静心吧。苗疆的事,我一直都在跟进。等你把状态彻底调整过来,咱们立马能去苗疆。
灵愫说那太好了。
既然如此,那就顺便去打斗场玩玩吧。
于是接下来几日,她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拳击守擂上面。
赛事分三种,男子对打,女子对打,男女混打。规则倒是很自由,女子组守擂成功的擂主,可以去攻男子组的擂,反之同理。总之不论男女,只要你愿意打,那跟谁都能打。
灵愫专攻拳击。相扑姿势不雅观,翻来滚去,哪有拳击打得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