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吻住蔡逯时,已然忘了过去与他之间的许多相处细节,譬如过去在稻香坊里,他是怎么死缠烂打,让她只能为他调酒。
吃完药,灵愫窝在圈椅里,随手揪来个日历翻着,看到阁主把昨日画了个圈。
阁主说:沉庵待过的那座道观,一切都好。昨日我给沉庵烧去几盆纸钱,也给道观赠去了香火钱。
灵愫说好,我都快忘了,沉庵还是个道士。
她闭上眼,沉湎过去,心力交猝。
阁主却还有话要说,抽出个任务碟,扔她怀里。
别泄劲,有个紧急任务。他说。
灵愫翻开任务碟,不明所以。
阁主解释道:有名罪犯逃出诏狱,目前与同伙藏身北郊。朝廷托阁里派杀手秘密缉拿,稍后我把调令给你,明晚你带一帮杀手过去,届时会有人告诉你罪犯的藏身窝点。
灵愫抱怨道:朝廷抓不住罪人,便要杀手阁出面去抓。臭朝廷每次交代的任务都很难,阁里忠心办事,偏朝廷还不给钱,让杀手打白工。
她道:最近半年,朝廷派活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我看干脆把杀手定做公职算了,那样至少还能领一份工薪。
阁主无奈回她: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诏狱在陛下手里,此事也是授意。
灵愫:那老皇帝整日纵情声色,不理朝政。给他面子,他是皇帝;不给他面子,我自己也能当万岁。
阁主起身弹了下她的脑门,祸从口出,年轻人最忌狂妄。
灵愫瞥过头哼了声,反正这任务必须要接,那我过过口瘾还不行嘛。
阁主:……
他知道,以灵愫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,只要她想反,那这半壁江山都会是她的。
只是她志不在此。
蔡逯爱往北郊跑,你记得多个心眼,别让他起疑。阁主说道。
灵愫说好,上晌他来铺里找我,问我关于‘代号佚’的事,肯定是那小少爷同他说什么了。
这段时间,她故意耍威风,把那小少爷吓得不轻。但他还是不服她,她决定趁个好时机再教训教训这臭小孩。
想及此处,灵愫故意哀叹:我不仅得时刻保护小少爷,还得兼顾捉拿罪犯,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人呐!
阁主:我给你加钱。
她立刻改口:好。
次日晚,祝渝从乐坊走出,直对灵愫说没劲,难道盛京城就这几个寻欢作乐的地方?还没老家好玩……
灵愫依旧戴着面具,当然还有其他的。
她打量着祝渝的小身板,是少爷你年龄太小,没途径找到更多好玩的。
听她那桀骜语气,祝渝满不服气,难道你有途径?
灵愫顺着他的话接道:当然有。怎么,你想凑过去寻乐子?
到底还是小孩,几句话间就被挑得斗志满满。
祝渝说必须得去,威逼利诱地让灵愫带他过去。
灵愫:会很危险。
祝渝可不管那么多,反正有你保护我。
灵愫心想计成,面上却是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。
平时或能贴身保护,但打斗时可顾不上伺候这位少爷。祝渝既然不服气,那她势必得让他见见世面,逼他服气。
到了北郊,俩人趴在屋顶上,周遭一片漆黑。
祝渝恐高,一个劲地往她身旁躲,你说的乐子,就是趴人家屋顶?
灵愫简略地把当前情况告知与他。
祝渝不可思议,碰了碰她的胳膊,杀手阁的业务都这么广了?还能替朝廷做事呢。听说那罪犯和同伙擅长制毒,喂,你不会被毒死吧?
说罢飞快观摩了下周遭环境,这一片荒凉,连个月明都没有,伸手不见五指,阴森得紧。
祝渝打着寒颤,就你一人来执行任务么。
灵愫说不是,一群人呢。
祝渝:在哪儿?
他谁也没看到。
灵愫白他一眼,躲着呢。
祝渝一听,莫名起了劲,那你们之间怎么联系?难道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,你随便摆一个动作,就有无数人凭空出现?
不是,那都是骗小孩的。她嘘一声,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