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没关系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猜到了什么,只是低头短促地笑了声,转身去找酒保借火。
出门右转有块通风的公共区域可以抽烟,两三烟鬼聚在一起边吞云吐雾边胡乱聊着。池颜探身往酒保指的方向看过去,点了点头。
她从高脚凳上下来,迈出两步忽然顿了下,转身朝他扬了扬指尖的烟:谢了,还有事吗。
没有。
嗯,那谢谢。
她再次道完谢,趿拉着脚上那双细高跟往抽烟区走。
白皙脚踝上银白色的扣亮得晃眼。
梁砚成站在原地,看着她问里边的人要了火,低头抽了一口。长发披散而下,她抬手抵了下鼻尖,像被呛到但又没好意思咳,硬憋着,眼角通红。
下一秒,眼泪都像要下来一样。
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,只是出门路过那片区域时,冷着神色留了句话。
他说:抽烟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池颜抬眼看着逐渐淡在夜色里的身影,躬身缓缓蹲下。脊背纤瘦,隔着单薄衣衫硌出一节节脊骨的形状。
她在昏黄的路灯下发了会儿呆,垂手掐灭了指尖猩红一点。
***
回到住处快要凌晨。
门边佝偻着个黑影。
梁砚成抬腿碰了碰那团影子:自己家没床?
唔……
江源睡意朦胧眯起眼:回来了?靠,这么晚。
梁砚成开门进去,没搭理。
我今天在你家凑合一晚,我那栋断电真他妈要命。江源丝毫不客气地换鞋赖进客厅,往沙发上一仰:这么晚你干吗去了?
赶报告。
里边传来淅沥水声,混杂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语调。
这么拼命干吗,你们老梁家又没人跟你争。
江源嘟哝了一句,突然惊起:哎对了,你拷的那资料在哪,我都给忘了。
u盘。
u盘在哪?
梁砚成啧了一声:外衣口袋。
江源起身去摸他丢在沙发上的外套,内袋鼓鼓囊囊的。他一探手,摸到一手烟草味。
浴室水声骤停,梁砚成突然砰一声打开了门:等等。
江源:……
两人互相瞪着,江源抿了下嘴:操,你可以。女士烟,你不是说不找女朋友吗?我就不该信你,你这人——
他酝酿了下语气,感叹道:一找还找这么野的。
梁砚成无声闭了下眼:买错了。
骗鬼呢?江源嗤声,买什么还能买错,买成女士烟?方方正正,你买避-孕-套啊?
梁砚成彻底没了与他相谈的心思:没事回你自己家,我还要看报告。
我家断电了啊兄弟。
睡觉不需要电。
江源愣着没动,半晌敲了敲桌上的烟盒,指指他:没劲。你就藏吧。迟早露馅。
一看梁砚成冷透了的脸,他就知道这人今晚心情不好。
江源嘟哝了一句往外走:我就不信咱们这的华人圈有我不认识的姑娘,我就等着你暴露。你等着吧。
快到门口,江源躬身找鞋。
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起,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玄关口,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。
你这几天……
干嘛?江源抬头。
怎么天天往我这跑。
梁砚成这句问话转了十八道弯,谁都没法听出他的真实目的。
江源被他一问,忽然想起这些天惆怅的源头来,突然冒出了倾诉欲。他鞋也不找了,转头就回到客厅,从吧台取了个方形矮杯倒上威士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