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郊的道路排水功能普遍不好。
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时间无法被下水管道完全排空,在看守所门外的沟壑路边积成一坑又一坑的水洼。
乌沉沉的天空里。
几道闪电像是当头劈下来,瞬间就撕开了黯淡的天际线。
这种天气下来探访关押人员的人越来越少。
几名在办公区域的看守所工作人员索性在工位上坐了下来,帮贺明钰倒了杯热茶水:贺先生,j市这种天不好开车,要不您在这儿坐阵子再回?
贺明钰犹豫了片刻,发了信息给谈卿,又重新拨了两通电话。
信息没回。
电话也没有被接听。
贺明钰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好意,客气而疏离的摇了摇头:不用,我爱人没接电话,我不太放心,还是不留了。
一名年纪大些工作人员从办公桌前抬起头,笑着道:年轻人很少有这么操心的,你和你夫人感情可真好,一会儿联系不上就这么紧张。
这位工作人员是办公会里年纪最大的一位。
五十来岁的人,通常也对最新八卦不怎么关注,一句话出来后便引发了全场的寂静。
给贺明钰端热水的小年轻吓了一跳,生怕贺明钰发火,又不敢直接开口。
众人瑟瑟发抖了半晌。
还是贺明钰开了口:应该不能说是夫人,我爱人和我同性。不过已经登记结婚了。
阿姨辈被刷新了世界观的工作人员:……
门外的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,反而越下越响,颇有雷电交加,要来一场暴风交响曲的意思。
贺明钰站在门口,拨出的第三个电话依旧没有接通。
这个看守所没有地下停车场,他来的时候只能将车放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。
从这里走过去,大概还有个两百多米距离。
贺明钰来的时候还没下雨,自然也没想起带伞。
他看了眼外面的雨帘,将手机扔回了西装口袋,准备冒着雨过去开车。
正要出门,身后的人又喊住了他。
刚刚那位插了话的阿姨从里面的工位上取了把雨伞,走过来递给了贺明钰:拿去,这么宝贝你爱人,别让他淋着雨。
贺明钰停了几秒,将伞接了过来:谢谢。
快去吧。
不过一个多小时,看守所外的排水系统便临近瘫痪模式。
贺明钰启动了车子,又连着给谈卿拨了两个电话。
依旧没人。
贺明钰的面色越发冷沉。
他将车子开上了主路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一个电话拨给了谈卿的司机老刘。
刘军最早是贺齐的警卫员,后来是贺齐的司机。
再后来被贺明钰给调了过来,负责接送谈卿出行。
这个电话倒是很快通了。
贺明钰的声音在幽寂的雨声中显得越发带有几分肃杀之意:老刘,接到谈卿了吗?
老刘似乎语塞了一秒:老板,接着了。
贺明钰的心却没放下去:你把电话给他。
老刘:……
贺明钰:刘军?
不是……
老刘吞吞吐吐了几句,实在又瞒不下去,老板,谈先生十几分钟前下车了,我现在还在马路上等道路援助呢。
贺明钰语气一沉:他下车了?
老刘那边的声音显得也有些疲倦,挣扎了一会儿,又深深叹了口气:对,谈先生说他有事,让我在这儿等拖车过来,他先下车了。
还没等贺明钰说话。
刘军就猛吸了一口烟:老板,我跟你说,今天真是邪了门儿了。我老刘十六岁就学开车了,从来没见过这么寸的事儿!
那雷就跟长眼睛了似的,尽逮着我们这车劈了,再不停下来让谈先生先走我怕出事儿啊!
贺明钰神色霎时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