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胤浓眉一蹙,什么叫女人?难道小李子以为司空朔抱的是个男人?司空朔有这种怪癖?
女人怎么了?本座碰不得女人?玄胤阴沉地问。
小李子慌忙摇头:不不不!您当然碰得!您现在已经好了。喝了药,恢复人道了,碰女人是应该的吧。从前被玄胤压着,是因为无法人道,现在可以做上面那个了,谁还做下面那个?嘿嘿,他真机智,对了主公,您的蛊毒没发作吧?温伯说,您的身子好了,蛊毒就压不住了。
玄胤面不改色地说道:没那么快。
哦,那时辰不早了,咱们赶紧回行宫吧。小李子一脸认真地道。
行宫?玄胤张了张嘴。
小李子笑着点头:是呀!
宁玥戳了戳玄胤的肩膀。
演戏演到底,这个时候不跟小李子走都不行,一旦被人发现中常侍回了马家,那还不炸开锅?
玄胤黑着脸,跟小李子一道回了行宫。
行宫的人,全都看见自家主子抱着一个女人进了屋,这在他们印象中,尚属头一回,但他们疑惑归疑惑,却无人敢上前发问。
玄胤把宁玥抱回了寝宫,可是……卧房在哪里?!
直走第三间。宁玥小声说。
玄胤挑了挑眉:你怎么知道?
我来过呀!
什么时候?
上辈子。
玄胤笑出了声,来过就来过,扯什么上辈子?司空朔才恢复人道,就算她以前来了千百遍,也不可能与她发生什么,她还怕他怪她不成?
宁玥暗暗叹了口气。
这一世的行宫与上一世没太大不同,简约古朴,卧房里的桌椅摆设全都四四方方的,没有任何流线型的设计,窗帘、床单、褥子全都是银灰色,看上去有种漠然的冷。
茶具、摆设,全都规则地摆放着,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垢。
容卿的洁癖已经够让玄胤大开眼界了,然而与司空朔一比,恐怕是小巫见大巫。
玄胤把宁玥放到床上。
小李子打了水进来,低垂着头,不去窥视不该窥视的:主公先沐浴,奴才去准备晚膳。
一想到这是司空朔的寝宫,玄胤没了那方面的兴致,宁玥也没有,这人,本就穿着司空朔的衣裳、戴着司空朔的面具,若连地点都变成了司空朔的行宫,她几乎分不清,自己亲吻的究竟是玄胤还是司空朔。
二人清了清嗓子,沉默着,谁也没说话。
晚饭很快被呈了上来:清蒸芋头、清炒三丝、红烧茄子……全都是素菜。
玄胤无肉不欢,看着一桌子和尚吃的东西,瞬间没了胃口。
突然,小李子敲响了房门:主公,恭王求见。
玄胤先是一愣,随即冷笑:他还有胆子上门。
宁玥就道:烛龙死了,他迫不及待找靠山,没有比中常侍更好的选择了,刚刚在皇帝那边,他也助了‘你’一把。
若是没发生今天的事,司空朔合该感激马谨严坑了玄胤,可惜司空朔昏迷不醒,如今在行宫坐镇的是玄胤,可想而知,马谨严没好果子吃了。
玄胤掸了掸下摆,站起身,扣紧了领口的扣子:既如此,本座就去好生招待招待他。
宁玥明白了玄胤的意思,莞尔一笑,说道:你去招待他,我入宫拿点东西。
……
玄胤在凉亭接见了马谨严。
马谨严穿着一系藏青色锦服,头束白玉冠,身材魁梧,容貌俊秀,俨然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,可惜往玄胤面前一站,就有些不够看了。
索性他今天不是来比美的,而是来找司空朔打探虚实的。
早上,他利用司空铭告了玄胤一状,以为皇帝会趁机削了玄胤的官职,严重的或许会要了玄胤的命,哪知皇帝什么都没做,就放马宁玥回去了,也没追究玄胤卧病不入宫的罪责——
这其中,是不是与司空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?
中常侍大人。马谨严拱了拱手,作为一国王爷,如此礼贤下士,算是他德行的一种表现。
谁料玄胤只是不屑地笑了一声,拿起一枚棋子道:恭王大驾,有失远迎,是本座的不是,恭王请坐吧。
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,语气却没有丝毫愧疚。
恭王知道他心气高,没放在心上,干笑着说道:中常侍好兴致,一个人坐在此处下棋,要跟耿烨杀一盘么?
不必了,本座对太差的对手,没兴趣。
马谨严的眼角抽了抽,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宦官,讲起话来如此不客气!不过算了,眼下自己是欠缺支持的时候,不宜与他翻脸。
敛起心中不适,马谨严挤出了一副笑容:大人父亲的事情,我已经妥善处理过了。
恭王何出此言?玄胤漫不经心地问。
马谨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实不相瞒,烛龙在世时,我曾听他提过大人的身世,我知道大人和玄胤是兄弟,体内还流着南疆皇室的血脉,我这么说,大人明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