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?皇甫昕问。
容卿。
皇甫昕的面色微微一变:容卿也来了?
嗯!耿灵儿点头如捣蒜,不仅来了,还带了一个未婚妻呢!
他有未婚妻了?
耿灵儿其实没亲口听容卿承认二人的关系,可是他问容卿是不是他未婚妻,容卿没有否认,所以她猜,她说对了。耿灵儿道:是啊!跟我差不多大吧!
那岂不是比他小十岁?原来他喜欢这么小的。皇甫昕的语气落寞了几分,长得好看吗?
耿灵儿当时太震惊了,都没细看那女子的容貌,不过应该不算绝世美人,否则,她当时一定会非常惊艳的,她如今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,幽幽的、冷冷的,像一汪月夜下的幽潭。
很美?见耿灵儿不回答,皇甫昕拉了拉她的手。
耿灵儿摇头,笑道:丑八怪一个!不及表姐半分姿色!笑容一收,而且很讨厌!还打我!我叫容麟给我床头,容麟看容卿的面子,放过她了。
她脑补了一个非常完整的故事。
皇甫昕柳眉一蹙:她敢打我们南疆的郡主?
是啊,你瞧,我手指都红了。耿灵儿把被宁玥掐过的手指伸到了皇甫昕面前,的确是红了,容卿早不是我们南疆的容公子了,又有什么资格纵容未婚妻欺负我们南疆的郡主?表姐!
皇甫昕摸了摸她红肿的地方:他们往哪里去了?
耿灵儿摇手一指:那边,表姐是要给我报仇吗?
皇甫昕的眸光动了动,微微一笑道:你呀!心胸能不能宽一些?就你这成天喊打喊杀的性子,八成是你先招惹了别人吧?我们南疆皇室,一定要拿出自己的气度,不要事事与人计较。
被欺负了也不还手吗?耿灵儿委屈地问。
皇甫昕嗔道:你这丫头,兴许是误会呢,第一天过来,大家都很累,心情不好是正常的,改天我做东,请你们坐下吃顿饭,好生言和。
公主都这么说了,耿灵儿不好再坚持,闷闷地告别了皇甫昕。
皇甫昕望着西凉的毡房,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……
宁玥推着容卿回了帐篷,容卿的脸色很难看,掩都掩饰不住。
宁玥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倒霉体质传染了大哥,害得大哥也碰到了这么糟心的事,她气得皱起了小眉头:容麟那家伙怎么回事?亏我天天盼他回来!刚才还故意往那边走,想打听打听他在不在,他倒好!跟一个母夜叉搅一块儿了!
母夜叉是玄胤给皇甫珊起的外号,这会子用在那个什么灵儿身上,却再合适不过。
容卿苍白着脸,不语。
宁玥一看他隐忍得嘴唇都发抖的样子,一阵心疼:大哥,她是谁?
容卿缓缓地道:耿灵儿。
耿灵儿是谁?她对南疆的局势不熟,除了知道皇宫的几个皇嗣,别的一无所知了。
皇后的外甥女。容卿静静地说道。
那来头不小。
她跟容麟的关系很好么?宁玥忍不住问,她没眼瞎的话,刚刚耿灵儿可是挽住容麟的胳膊了,容麟那家伙明明不近女色的,除了她和兰芝,他连丫鬟都避开三尺,怎么会跟一个世家千金如此亲密?
从前,不算好。
容麟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暴躁,敢喜欢的他人不多,耿灵儿是其中一个,但容麟从没给过她好脸色,每次她上门,都被容麟毫不客气地轰出去——
容卿的手指紧了紧。
一定是南疆乱点鸳鸯谱了!
宁玥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,容麟走时,她就曾经想过,如果容麟回南疆,那边会怎样挽留容麟。大概除了联姻,没有更牢靠稳固的法子。只是,没想到,容麟会如此轻易地接受。
真难受。
容麟不是大哥的了。
黎族长的王宫内,皇帝与黎族长相谈甚欢,黎族长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小老头儿,时不时蹦出一句蹩脚的成语,逗得皇帝哈哈大笑。
从黎族长口中,皇帝得知了此次南疆使者的阵容,除皇后之外,还有一个公主、一个郡主和一个王爷并若干肱骨大臣以及家眷。其中,皇帝一直侥幸想拉拢的大帅已被皇后指了婚,对象是耿家的灵郡主。
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,早听说容卿与容麟如同亲生父子般要好,想必,善待容卿的话,容麟也有可能被收服,哪知南疆动作这么快,一月功夫便把容麟给定下了。
宁玥在屋子里坐立难安,一想到容麟那家伙跟别的女人厮混,她就火冒三丈!容麟是他们的!不能跟别人好!这个认知,从容麟住进马家的第一天便扎根在了她脑海。
待容卿睡下后,宁玥找到容麟的毡房:容麟!你在不在,我有话对你说!
哎!怎么又是你?耿灵儿阴魂不散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,刚刚被她掐过的手指还隐隐作痛呢,见到她,痛得更厉害了,你半夜三更的,跑到大帅的毡房做什么?
宁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:你又跑到这边做什么?
耿灵儿哼了哼:我给大帅炖了汤,送给他补身子的。我告诉你,看在容公子的面子上,我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了!但是以后,不许你再欺负我!
幼稚!
分明是个毛儿都没长起的丫头片子。
宁玥并不讨厌她,只是不喜欢她抢了容麟,皱眉看了她一眼,不再与她废话,掀开帘子进了毡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