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妈妈一惊,这不是天机阁的暗号吗?这绝色美人瞧着如此面生,怎么竟然会懂这个?
虽心中诧异,荣妈妈还是低低地问道:喝什么茶?
大碗茶!
喝大碗茶的,都是做大生意的,所谓大生意,非指银子多少,而是见不得光,例如上回郡王妃来这边收购军用的玄铁,就是一碗大碗茶。
荣妈妈将皇甫燕迎入了内厅,倒了一杯茶给她道:姑娘,请问你要买什么东西?
皇甫燕没碰茶杯,甚至,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:找个能做决断的人来。
荣妈妈黑了脸:姑娘!我荣某就是能做决断的!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荣某说!马宁玥瞧不起她就够了,好歹是玄家的郡王妃,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,竟也想越过她直接进天机阁?
皇甫燕淡淡地牵了牵唇角,清冽的眼神落在荣妈妈脸上,荣妈妈瞬间感到一股强悍的威压逼迫而来。
你确定你能做决断?皇甫轻飘飘地问。
荣妈妈的额头渗出了些许薄汗,骨子里,无端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姑娘滋生了一股畏惧,说起来,对方的年纪也就比马宁玥大那么一点儿,可那种压迫人的气势,半分不输给马宁玥。荣妈妈不敢再怠慢,起身,清了清嗓子:姑娘请随我来。
荣妈妈带领皇甫燕从密室进入了天机阁。
天机阁的小花园内,萧肃的妻子玉阑珊正在拨弄琵琶,看见荣妈妈带了一个少女进来,眉心微微一蹙,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对方的气度和容貌,而是对方与她一样,都穿着黄色的衣裳,她不高兴。而在发现撞衫的情况下,自己居然输了,心里便更不高兴了,臭着一张脸道:荣妈妈,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天机阁带?
别看荣妈妈年长些,可在黄衣侍者面前根本拿不起架子,荣妈妈讪讪地笑了笑,说道:这位姑娘要喝大碗茶,我便带她进来了。
哼!玉阑珊不悦地翻了个白眼。
呀,谁惹我老婆生气啦?萧肃笑眯眯地从房里走了出来,眸光扫过对面的荣妈妈与皇甫燕,微微眯了眯眼。
玉阑珊放下琵琶,一把揪住他耳朵,呵斥道:怎么?还看上人家了?是不是又精虫上脑了?你这死性不改的东西!老娘伺候你还不够!还想往屋子里添几个人是吧?
萧肃的个子只到玉阑珊的胸口,被玉阑珊拧着,像个犯错的孩子被抓了现场似的,他疼痛地抱住玉阑珊,往她胸口蹭:老婆,我只爱你一个,我要喜欢别人,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。
哼!你这又臭又硬的东西,雷都劈不烂!玉阑珊低叱。
萧肃灿灿地笑道:好啦老婆,有客人在,给我一点面子嘛!
客人还是美人?玉阑珊挑衅的眸光扫过了一旁的皇甫燕,一瞧这丫头就是未婚,不像马宁玥名花有主,用不着她防范。
萧肃笑道:她那么丑,比不上我老婆的一根指甲壳儿!
哼~玉阑珊又哼了一声,却明显没那么生气了。
萧肃拍拍她的手:好啦,老婆,别生气啦,在我眼里你最漂亮,别的女人都是丑八怪!去屋子里泡壶茶来吧,我口渴了。
玉阑珊抱着琵琶去了。
萧肃给荣妈妈打了个手势,荣妈妈退下,随后,萧肃看向对面自始至终波澜不惊的少女,呼了口气,摊手道:那个什么……刚刚多有冒犯,我老婆她……嗯,比较介意这些,所以请姑娘海涵。
无妨。皇甫燕丝毫没放在心上,从容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,将油纸伞放到石桌上,淡定地问,敢问阁下怎么称呼?
这是第二个没因他侏儒的外表而表露出丝毫诧异的人,第一个是马宁玥。
萧肃跳上石凳,拿起桌上的酒壶:在下萧肃,敢问姑娘如何称呼?顿了顿,要喝一杯吗?
我不饮酒。皇甫燕拒绝完,又说道,我姓黄。
原来是黄姑娘,哎呀,黄姑娘怎么能不喝酒呢?我这儿的酒可不是市面上的白酒、烧酒,是北域那边的葡萄酒。萧肃将酒红色液体倒入夜光杯中,轻轻地嘬了一口,舒爽一叹,畅快!
玉阑珊泡了一茶出来,夺了萧肃手里的酒杯,将茶水递到了他手上,随后,冷冷地扫了皇甫燕一眼,回房了。
萧肃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:有个老婆是好事,但有时候也挺麻烦!
皇甫燕没说话。
好吧,看得出来你不爱听这些。马宁玥爱听,到底是成了亲的人,兴趣点与未婚姑娘不一样。每次他讲他和玉阑珊的趣事儿,马宁玥都会听得非常认真,这个黄姑娘嘛,好像有些不耐烦哦。萧肃瘪了瘪嘴儿,直奔主题道:黄姑娘想跟天机阁做什么生意呢?
查一个人。皇甫燕说。
哦,查谁?萧肃喝了一口茶,问。茶的味道太古怪,他一点也不喜欢,但一扭头,见玉阑珊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,又把茶一股脑儿地喝光了。
皇甫燕没在意这对夫妻的互动,诚如萧肃认为的那样,她永远不会关注这些,她拿出一个令牌。
萧肃接在手里一看:这是……
南疆皇室的令牌。皇甫燕从容淡定地说。
萧肃噎住了:你是……南疆皇室?
没问她为什么会有这块令牌,如此不凡的容貌与气度,除了传闻中盛产绝色尤物的皇甫家,再没别的可能了。
皇甫燕对于萧肃能认出自己并不感到诧异,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怎么掌管四国之中最神秘庞大的组织?
我是皇甫燕。她直言不讳地说道。
萧肃又是一噎。
皇甫燕的名号,也许大多数西凉人不知,但天机阁常年与各国打交道,他还是听说了不少皇甫燕的事迹的,南疆第一美人,东宫长女,文韬武略无一不精,南疆有个什么榜,榜首是容卿,她仅次于容卿排行第二,就连大帅都屈居第三,在她之下,可见她的厉害了。
原来是燕公主,失敬失敬。萧肃拱了拱手。
皇甫燕不动声色收好了令牌。
萧肃神色自若地问:不知燕公主要查什么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