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宜吃了一口毛血旺,辣的嘴里要喷出火了,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道:《茉莉香片》,张爱玲的短篇小说。这次我演男一号。
男一号?程文睿听乐了,什么意思,你是反串?
对啊,我演男孩子。月宜揪了揪自己的及腰长发略有不舍,我要把头发剪了,舍不得。可是为了角色我豁出去了。她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个角色,不仅仅是因为喜欢,还因为许诺的原因,她想去了解许诺的痛。
鹿茜茜拍了拍她的头,也心有不舍女儿这又长又黑的头发,不过看她这么高兴和期待也给她鼓劲儿:我的月宜什么都会,小姑娘真厉害。
月宜和父母说了谎,她本来可以初七再回到工作室,但是她初六就拎着行李上火车了。其实,她不是回J市,而是去了Y市。许诺曾经说起过他外公外婆的住址,月宜那时候——当然现在也是——觉得许诺什么都好,他说的话自己都会记下来,写在记事本里。幻想着以后夜半无人私语时说给他听。
她下了火车,打的来到他所居住的小乡村,拿着手机导航在村子里瞎转。这里信号不太好,她导航了半天也没找着地方,本想给他个惊喜,所以也不肯打电话。
村里有醉汉见她美貌清纯,喝多了就过来拦着月宜和她搭讪。月宜手里托着两个大箱子躲不开,男人直接一把握住月宜的手臂往外拖。
许诺刚从村口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,回去的路上就看到这一幕。
那醉汉只感觉腿上一阵剧痛,好像骨折了一般摔倒在地上。
月宜吓坏了,看清楚是许诺才总算舒了口气。
许诺不解恨,从小河边拿了一个塑料袋盛了冰水哗啦浇在那个醉汉头上。醉汉嘴上骂骂咧咧的,还想爬起来和许诺扭打,许诺一脚踹在他胸口,差点没给他踹去半条命。妈的,你要是没醉,我他妈今天一定废了你。许诺骂完,回身阴沉沉地打量着惊魂未定的月宜。
少女脸色苍白,也是被吓着了,白色的羽绒服被那个醉汉弄得脏兮兮的。可她还是那么好看,让许诺不禁心生邪念:她这么纯净,就得被自己这个王八蛋糟蹋。别人不可以染指。
哥……月宜怯生生地唤他。
许诺拉过她两只行李箱道了句跟上就带着她回到家里。他一个单身汉在家也不开暖气,月宜当然受不了,穿着羽绒服也还是瑟瑟发抖。许诺开了暖气,进来见她环抱着自己在客厅里蹦来蹦去的,不禁好笑道:你是袋鼠啊,蹦什么蹦。
月宜不管不顾地扑到他怀里,死死抱住他:好冷。他只穿了一件绒衣,外面就是个夹克衫,可身上还热烘烘的,月宜的小脸贴在他胸前嘟囔着:你怎么就不怕冷呢?许诺心底暗自叹了口气,没有把她扒拉开,扒拉开她也会黏上来,小时候就是这样,他将她推到床底下,她仍然八爪鱼一般抱着自己。
一会儿就好了。许诺捏了捏她羽绒服衣领子,你这羽绒也不厚啊。
我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你这里。没想到找了好久。
笨蛋。许诺嘴里骂着,却忍不住将手指移到她长长的青丝上捋了捋,语气放柔,这里过年很多人喝酒喝多了就在街上乱转,不比你住的地方那么安全。
月宜仰起头:那我不去外面了。我就待在屋里。和你一起。
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?
月宜嘀咕着:想给你个惊喜。
许诺摇摇头:这是惊吓。
月宜犹豫了一下,咬着唇瓣问他:你女朋友要过来吗?许诺终是没忍住,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,扶着她的手臂坐到沙发上。月宜没听到他的回答继续追问:她住在这里吗?
你怎么这么关心?
因为我喜欢你啊。月宜毫不遮掩她的心思。
许诺看她一眼,心里腹诽她是个小笨蛋。他仍是不说话,推着两个行李箱放到客房里,客房很久没人住了,许诺从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铺好,月宜来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愈发黏糊,跟着他来到客房,有从背后抱着许诺的精瘦的腰,也不说话。
松手,我要干活。
月宜和他撒娇:你别做了,我会铺床。你陪我好不好。
你会?你五谷不分,四体不勤,能干什么活?许诺嘲讽着。
那是以前。
算了算了,我给你铺好,然后你再抱。坐旁边去。许诺妥协了。月宜这才松开手,坐到床头柜上,看着许诺给她铺好床,布置好房间。
哥,咱俩明晚一起回工作室吧。月宜一边说着一边又和小尾巴一样缠了上来。许诺发现,她岁数长了,缠人的功夫也比以前更厉害了,他不答反问:吃午饭了?
没有。
好吧,我还得伺候您这大小姐。许诺往前走,她就树袋熊一样跟着,小姑娘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直笑。许诺扯了扯嘴角:小弱智。许诺很小就开始自力更生,外公外婆身体不好,他也不能就等着衣来伸手外来张口,月宜就不一样了,她是蜜罐里长大的。虽然程文睿那时候在牢里,可是鹿茜茜家境好,月宜从小就是锦衣玉食。他第一次见到月宜就是满心的嫉妒和怨恨,她的笑容总那么刺眼,却又让他最终沦陷。许诺熟练地给她做了一顿稍显简单的午饭,月宜却吃了很多,最后喝了一碗西红柿蛋花汤,心满意足地看着许诺:哥,你做饭真好吃。
你们做演员的不是都限制自己的饭量吗?他拿着筷子一指月宜眼前原本盛着香煎鸡腿肉的空盘子问,你这吃了将近五六个鸡腿,你不怕长胖。
月宜笑道:我不长肉。气死她们。
许诺掐住她的脸颊:还不胖,脸上都是肉。松了手,就看到月宜脸颊边上的红印子,月宜吃痛一声,眼底有些水雾埋怨道:你轻一点,好疼。她揉了揉,很委屈。许诺也是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娇嫩,自己没控制好力道,也有点心疼。他又不好表示,低着头,指尖在裤子上捻了捻,听着她嘟囔:你再使劲就要破了。
女孩子就是麻烦。许诺言不由衷地吐槽。
你女朋友难道不麻烦?月宜不服。
许诺低笑:很麻烦,和你一样麻烦。
月宜眉眼郁郁,他说起来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很甜蜜,他从不会这么轻柔地和自己说话,都是冷冰冰得,要么就是冷嘲热讽。许诺将盘子摞好,去厨房清洗干净,客厅里的月宜怔怔坐着,胡思乱想。许诺甩了甩手上的水问:干嘛呢?发什么呆。
月宜在他眼前素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:你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女生?
许诺楞了一下,旋而敷衍道:你问那么多做什么?
我想知道。月宜咬着唇。
许诺想了想说:没什么特别的,有点傻,也挺黏人。
月宜呢喃着:你喜欢这样的女孩子?可,我也很黏人,你不喜欢我吗?
许诺听着她幽怨的口气,不再逗弄她:睡一会儿去吧,看你累了。
嗯。月宜抱着自己的衣服去了客房睡觉。
许诺站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才阖上门离开了。他知道她的性格肯定要过来找他,只是没想到也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孤身一人跑来。许诺重新换上衣服去附近的市场买了很多菜蔬还有一只现宰的土鸡。月宜爱喝鸡汤,也爱吃辣子鸡、大盘鸡。许诺打算了一下菜谱,回到家里就开始炖鸡汤,等她醒了,喝一碗热热身子。
想起来月宜问他女朋友的事情,许诺轻笑,确实很麻烦,也很黏人,从19岁那一年就被她黏上了,然后再也挣不开。
(该故事背景改编自真人真事,如有雷同,没错,你可能就是我表舅公。)</p> ', ' ')